“我也许忽略了件事。我去裁缝铺那天,有人给我送了一封信,说是绑架了范廷安,若我不去救他就杀人。我没理这件事,后来范廷安找上我时手腕上带伤,质问我为何不救他,就是你救我那日。”
舒衍点点头,示意自己记得。
毕竟脸上的伤还没好,丞相府也断了好几日南方运来的蔬果。
静姝继续道:“他这人我还算了解。虽然为人不怎么样,但自诩谦谦君子,绝不做有失身份和颜面的事,那天他有些反常,像是被刺激了一样。”
“死里逃生,情绪激动些也是有的。”
静姝摇摇头,“他心思很深,轻易不会情绪外泄,既然逃出来了,他应该最想把这段经历掩盖掉,然后暗地里报复绑匪,可他那天像疯了一样。”
居然还不知死活的想亲她!
就算知道她不喜欢范廷安,但这种深刻的了解还是让舒衍心里发酸。
“可他被绑架那天,赵熙柔在行宫里。”
雅舍的探子回报说,赵熙柔那天一整天都在院中呆着,没有离开过行宫。
“可能是我想多了。”
也许是前世赵熙柔给她的阴影太大了吧。
“不管是不是,这两个人都不能放过。”
除了新店开张以外,情报网第一批情报也送到了舒衍的案头。
静姝翻了翻,多是些不大具体的东西,百姓与贵族的事都有。
她在雪片一样的情报中翻到了一条,是关于二皇子的陈妃的。
秦月娘死之后,二皇子独宠陈妃,陈妃嫁过来一年没有身孕,近期竟有了。
只是上头说陈妃的身体状况不大好,疑似被二皇子虐待。
“顺着这条去查查。”
舒衍看了也略有疑惑,“二皇子倚重陈家,理应对陈妃好啊。”
静姝则是想到了另一件事。
当时陈家逼他杀了秦月娘,他反手害死了陈家一个兄弟,虽说最后他的属下替他顶了罪,但陈家也不是傻的。
看似牢固的联盟,是不是内里已经脆弱不堪?
“盯着陈妃,另外,查查老二和翟老将军家的往来。”
“好。”
两人正说话间,舒家的铺子里忽然来了位不速之客。
该人气场强大,面若寒霜,进来杀气腾腾的逛了一圈,把客人吓的一个没剩。
伙计软着腿脚去喊舒衍。
静姝闻言一拍桌子,“我倒看看谁这么大胆敢砸你的场子!”
舒衍帮她做事,那舒氏商行她肯定得罩着!
“我何时砸他场子了?”夜寒川清冷的声音传来。
静姝一脚迈出门槛,看见一身黑衣的男人卡住了。
“侯爷前两日砸的,忘了?”舒衍云淡风轻的说。
夜寒川清冷的面色有些不好,“我已经派人跟你解释过。”
“我接受了,只是不知侯爷过来吓跑我的客人意欲何为?”
“我只是来买东西,你的客人是自己离开的,与我何干?”他说着掏出两锭沉甸甸的银子搁在柜台上,示意自己真是来买东西。
静姝瞧着夜寒川这幅无辜模样,不禁目瞪口呆。
她一向以为他孤傲清冷,是个手起刀落的狠角色。
谁承想堂堂威远侯,前世起兵造反大杀四方的狠人,还有这么无耻的一面。
傻子都知道客人是他故意吓走的!
舒衍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示意伙计过去招待他。
“我们先回去?”他征询静姝的意见。
静姝踌躇间,听那边在认认真真选东西的夜寒川道:“来时遇见了太子殿下,他说长公主只传了个平安的口信太过敷衍,让你得空进宫走走。”
他好看的眉目低垂,露出一个刀刻斧凿般的侧脸,修长的手指正点着几个货物,似乎是随口说的。
静姝想想也是,便同舒衍道:“那我先回了。”
那头夜寒川选了几样东西跟着道:“包起来。”
伙计为难道:“您这些东西用不了这么多银子。”
“赏你了。”夜寒川提着东西要走。
舒衍笑盈盈的拦住他,“侯爷且慢,我们商行的银钱一向算的分明,余下多少钱是必须要找给您的。”
他收下了两个银锭,给伙计使了个眼色。
伙计会意,立即道:“客人稍待。”
说着利索的跑进里间,窸窸窣窣了一阵,搬出一个硕大的沉甸甸的口袋。
打开一看,里边满满登登的全是铜钱。
夜寒川的凉凉的目光看向舒衍。
舒衍呵呵一笑,“新店开张没备银子,铜钱也是一样的,侯爷尽管放心,一个铜板都不会少您的。”
夜寒川冷哼一声,“你觉得本侯会和你一样,提不动区区这点东西?”
他说罢一手提着货物,一手提着铜钱走了出去。
只是铜钱的口袋太大,配上他一身黑衣庄严的面孔,显得格外的不伦不类。
反正静姝是好不容易憋住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