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猛地的回头,就见密林之前,烈日之下,夜寒川一身黑衣驾马而来。
而他眉眼凝霜,手臂绷紧,那张硕大的弓被拉到最满,随着指尖一松,破空而来。
箭尖刺破空气,生生的钉在了正嘶吼发狂的老虎脑袋上,巨大的冲击力推的整个虎身仰翻过去,咣当一声栽到地上。
夜寒川从马上飞跃而下,矫健的身姿像一只俯冲的黑鸟,他抓住静姝,就地一个翻滚,滚到一个安全的距离。
这场景说起来漫长,其实自第一箭射出,到现在他抱着静姝滚到远处,还没过一个呼吸。
老虎发出一声呜咽的低吼,庞大的身躯彻底倒下了。
“没事吧?”夜寒川上下把静姝看了一遍,嗓音发紧。
静姝红着眼扑到他怀里,双臂紧紧的抱住他劲瘦的腰肢,抖着声音道:“我吓死了,我刚还以为要被它吃了!”
她没装,抡桌闪躲之时她确实冷静,但尘埃落定之后,心底却泛上无尽的恐惧来。
重生之后,这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夜寒川喉结滚了滚,双手撂在她身体旁边,想抱抱她,可四周不知多少人都看着他俩。
还有身后传来的焦急的马蹄声,皇帝应该也回来了。
“已经死了,别怕。”他压低声音,“人都回来了,你松开我。”
静姝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他味道的空气,怦怦乱跳的心总算稍显平静。
这个男人,总能强有力的给她安定的力量。
赵熙柔看着两人依偎在一起的样子,冷漠的自朱红的唇中吐出一个葡萄皮。
夜寒川来的还真快,要不然谢静姝必死无疑!
静姝松开夜寒川的手,自己站稳了身子,往赵熙柔的方向看去。
好好的老虎能发狂闯进来,说是意外,打死她都不信。
两人目光相撞,赵熙柔对她露出一个挑衅至极的笑意。
静姝捏紧了拳头,果然是她搞的鬼!
“回禀陛下,野虎突然闯入,已被威远侯击杀,禁军二死十一伤,宫人伤亡还未统计出。”
好好地秋猎营地被老虎搅得人仰马翻,禁军那边自不用说,被虎闯过的缺口正忙而不乱的安置伤员,大帐被撞翻了半边,插着皇旗的那面杆也被撞倒,露出张牙舞爪的木头茬子。虎尸身后是大片的碎木,隐约能看出原来桌子的模样。
剩下的,便是满脸惊慌之色的后妃和文臣。
皇帝陛下一眼打量完场上局势,往夜寒川那边一看,同时也看到了静姝。
宝贝女儿身上华丽的宫装沾了一身灰,鬓歪钗斜显得很是狼狈,身板却站的笔直,正恶狠狠地盯着北越那个公主。
皇上隐下思绪,把禁军统领揪过来大骂道:“混账!怎么把这头畜牲放进来了!”
又瞪了一眼身后的二皇子,“老二!你办的好差事!”
二皇子立即跪下,“是儿臣的疏漏,只是儿臣先前已让禁军排查过,并不曾发现这只老虎。”
禁军统领战战兢兢回:“这畜生不知为何发了狂,不要命的往里冲!禁军出手拦它但根本拦不住。”
“给朕查!朕倒要看看,这畜生是谁找来的!”
疯虎闯营,陛下盛怒,这打猎自然进行不下去。整个禁军都遭到了盘问,最内层由直属于皇上的亲卫队把守。
查了一圈,从上到下什么异常都没有,众人不得不无可奈何地承认,这畜生发狂闯入围场,只是个倒霉的巧合。
皇上心中存疑,但没证据,也只能暂且作罢。
二皇子作为秋猎主要负责人一直参与调查,因而也就没注意,他的家眷出了问题。
陈妃如今才怀孕几个月,方才被猛虎吓到突然腹痛不止。
她身边的丫鬟毛手毛脚的去找太医,竟把陈妃一个人扔在了那。
还是静姝发现不对,把母后身边的秋月叫了过来。
秋月刚搭上腕脉,便察觉出了异常。
她隐晦的抬头看了陈妃一眼,复又敛下眉眼去,从随身带着的针卷中抽出几根银针,唰唰下了几针。
“可好点了?”银针的尾端以一种微妙的频率颤动着,秋月观察着陈妃的脸色,问道。
陈妃舒了一口气,小心地点了点头。
“多谢长公主。”她苍白着嘴唇,细声细气的同静姝说。
二皇子和太子一方的人关系一向不好,她实在没想到对方今日会出手帮她。
过完针太医也到了,左不过是说受了惊吓胎像不稳,给开了些安神保胎的方子。
秋月在一旁静静的听着,秀气的眉皱起来,冲静姝眨了眨眼。
静姝会意,两人一起往远走了走,秋月才压低声音道:“她的脉象很奇怪,母体虚弱的不行,胎儿却异常平稳,正常女子怀孕绝不会这样。”
“会不会是遭受凌虐的原因?”静姝的声音同样压得很低,二皇子确实对他这个正妻不大好,房事上毫不怜惜,私下里也颇多打骂。
如今舒衍的情报网也铺开了,两人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听风,这消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