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顿,静姝似笑非笑,转头吩咐锦如,说了句牛马不相风及的话,“去把织造局的姑姑请来。”
“谢静姝,你又想做什么?”谢雨嫣没忍住,跳出来口口声声指责道:“父皇罚了你在公主府反省,你前脚出宫后脚就溜了进来,你这是抗旨!你眼里还有父皇吗!”
“大胆。”皇上一口怒气还没下去,猛地又被谢雨嫣提了上来,“这是你皇姐,直呼姓名成何体统!”
“陛下息怒。”淑妃赶紧圆场,“嫣儿手臂伤的重,心中难免不平,再说她也是想维护您的威权,还望陛下明鉴。”
静姝端正地站在一边,好整以暇道:“都别急,稍等片刻一切皆有定论。”
看她这样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谢雨嫣气得咬碎了一口银牙。
织造局姑姑来的很快。
“何姑姑,你在织造局多年,宫中各宫各殿织物的分配都得经过你的手。”静姝拿起地上烧焦的斗篷,“还希望何姑姑帮我鉴一鉴这东西的材质,解我之惑。”
“不敢,公主抬举。”
何姑姑不愧是织造局的老人,一摸斗篷的料子就知道出处与分配之所。她拿出记录的册子,交给皇上。
“这两件斗篷非中原之物,乃前年西域一小国进贡,名为绒料,只有六匹,按陛下之意,各宫各殿只有皇后得四匹,淑妃得两匹,其他宫殿再无此物。”
“陛下,皇后娘娘的四匹绒料在此,未动一尺。”
锦如恰好此时举着一叠绒料跑进来,整整四尺,分毫未动。
皇上沉着脸,向淑妃母女看去,“你宫里的绒料,你女儿的宫女在烧毁罪证,你们还有什么可狡辩!”
帝王一怒,沉重的威慑压得人大气都不敢出。
谢雨嫣脸色煞白的瘫倒在地。
“来人!把六公主给朕关回冷宫去!既然不知道悔改,这辈子都别出来了!”
“父皇!父皇我不要,我不要回去……”谢雨嫣慌了神。
她才刚出来,她不要回去,她那么年轻,不想一辈子都被困在那个鬼地方!
淑妃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女儿一眼,伏在地上:“陛下,嫣儿居于冷宫,臣妾不能时时教导,致使她做下这等糊涂事,是臣妾有罪。但求皇上看着臣妾这么多年勤勤恳恳伺候的份上,别把她关进冷宫了。臣妾保证,让她去小佛堂里日日礼佛,抄书诵经,好好修身养性。”
见皇上无动于衷,淑妃狠了狠心道:“她犯了错,臣妾不敢包庇。只是她还未及笄,一辈子关在冷宫里可怎么过啊。陛下开恩,换一种惩罚罢。”
皇上表情似有松动,暗戳戳瞧了眼静姝,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下定了定。
“传朕口谕,六公主教唆宫女装神弄鬼,杖三十,若有再犯,永困于冷宫,任何人不得说情!”
日头从地平线那头跃了出来,此事尘埃落定,也到了上朝的时候。
静姝背着手,优哉游哉的走在宫廷甬道上。
锦如小步跟在旁边,“公主要不晚点回去?”
只看她欲言又止那模样,就知道在想什么。
“有什么好看的,淑妃看着,板子能有多重?。”
说是三十大板,可父皇不在,哪个太监敢往死里打公主?
做戏而已。
假鬼被抓,凤禧宫不祥的谣言自然不攻自破,静姝安然回了公主府。
玉华宫。
淑妃命人把谢雨嫣抬到了床上。
三十板子就算打的轻,皮肉也还是受了伤。
谢雨嫣一边呼痛一边咒骂,淑妃听得烦心,气得用手指狠戳了她一下。
“啊,好痛啊。”
“你还好意思喊痛,和你说了多少遍,事成之后赶紧把东西处理掉!处理掉!你呢!”淑妃气的头顶冒烟,都不知道说她些什么好。
“暗地里谋划那么久,绕那么大弯,眼看把你从冷宫捞出来了,你还给自己留个把柄!”
“我哪知道谢静姝这么狡诈,竟然杀个回马枪偷偷溜回冷宫。”
谢雨嫣气得咬牙切齿,想起谢静姝那张脸就恨不得扑上去撕碎。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段时间你乖乖呆在房里,好好‘养伤’,后面的事我再筹划。”
六公主被罚,连带着淑妃也跟着吃了挂落,皇后前些日子受惊身子还没好,整个后宫里权势最大的俩人都沉寂了下来。
红漆黄镜,镜中人容貌妍丽。
“昭容,请挑钗。”
宫女托着钗盒弯下腰。
雅昭容挑了支艳极的双雀争花的步摇,抚着刚梳好的鬓发,款款走出房间。
皇后卧病,淑妃式微,这几日皇上日日歇在她宫里,时下谁不巴着她。
风和日丽的天气,御花园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没了可显摆圣恩的对象,雅昭容失了闲逛的心情,正打算回去,转身却碰上了淑妃。
雅昭容几乎是下意识的眼睛一亮,身板也挺直了几分,拿腔拿调道:“这不是淑妃姐姐吗?”
她仗着圣恩正隆,淑妃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