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书房。
一连几本折子都是参皇后心肠歹毒残害嫔妃的,皇上气冲冲的把折子往旁边一扔。
“陛下,长公主求见。”
“让她进来。”
静姝进来行了礼,一个头磕在地上,道:“父皇,关于雅昭容被杀一案,儿臣有新的线索。”
皇上心头的烦闷消了些,“你说。”
“雅昭容被杀时,赵昭仪不知去向。并且雅昭容去揽翠湖之后落竹轩里的宫女来打听过,赵熙柔是知道雅昭容要去揽翠湖的。赵熙柔身为北越公主,本身心高气傲,这些日子被雅昭容呼来喝去,心存怨恨下了杀手也不是没可能。”
个中细节,皇上又问了些,静姝都一一答了。
“叫赵昭仪和落竹轩的宫人过来。让刑部提审雅昭容的宫女。”
该来的人都来了,刑部也从宫女的口中确定,赵熙柔确实知道雅昭容当日的行踪,并且,在雅昭容死的那个时间,她没在落竹轩里。
“皇上,妾身只是去御花园走了走,并未去揽翠湖。阿珠可以作证。”雅昭容平静的解释。
“回皇上,事发时奴婢陪着昭仪在御花园散步,离揽翠湖远着,不曾到那边去。”阿珠跪伏在地,口齿清晰,语气诚恳。
“妾身在宫中没朋友,也不敢有朋友。素日也就和这位邻居走的近了些,又怎么会害她?”赵熙柔话音一转,阴险道:“长公主想为皇后脱罪是为人子女之心,可以理解。但也不能因为看不惯我,就往我身上泼脏水吧。”
“除了阿珠,没人能证明你的清白。”静姝冷静道:“父皇,若单凭一个贴身侍女的话就可以脱罪,母后可不止一个侍女能作证。”
“此案涉及皇后,长公主不该插手吧。”
“那就说说另一个案子。”静姝一招手,锦如端着托盘自她身后站出来,托盘上码着三个白瓷圆瓶。
“这几个瓶子你应该不陌生吧,雅昭容宫里好几个宫女都说这是你给她的,她还数次吹嘘,有了这个就可圣宠不衰。”
赵熙柔面色不变,心里却把雅昭容骂了个狗血淋头!
用了催情香还到处宣扬!真比猪还蠢!
“此物确实是我赠给雅昭容,她知道我会些医术,便让我给她调些香料做助兴之用。当时我刚入宫,又是北越人,哪里敢得罪入宫多年的嫔妃。”赵熙柔说的慢却平稳,“这香用作闺房之乐,并不会害人,就算有魅惑今上之嫌,也不该算作我的过错。”
她说的直白,一点都没避讳,脸皮薄的早已低下头去。
连皇上被当众谈论起这种事,神色也有些尴尬。
“父皇,请姜院正吧。”静姝一点都没羞赧。
第三个瓷瓶里还剩一些香,姜院正捻一抹闻了闻,将这东西的作用说了,末了道:“此物间歇使用对人体无碍,用多了会有损伤。”
损伤什么懂的都懂。
眼瞧着第三瓶都见了底,皇上的脸黑了黑。
殿外出了些声响,小太监连跑带颠的扑到顺公公跟前,耳语了几句。
顺公公对皇上道:“陛下,靳南秋求见。”
“宣。”
靳南秋依旧是一副宽袍大袖风流不羁的模样,什么都像,就是不像个正经人。
“草民见过陛下,家主年事已高,不能亲自前来,托我呈交陛下一封家书。”靳南秋嘴角含笑,礼貌的将一封信递给了顺公公。
“家主还有句话,‘靳家不会干涉皇家办案,但既然皇后有嫌疑都被禁足夺印,其他有嫌疑的人合该更严重。’”
靳南秋说话并不严肃,有种风流世家子特有的漫不经心。
但谁都不敢忽视。
因为这句话出自靳家那位老太爷之口。
说话间,皇上也一目十行的看完了那封“家书”,回道:“朕知道了,请老太爷安心,朕会还皇后一个清白。”
靳南秋拱了拱手,“草民告退。”
离开大殿之前,冲静姝挤了挤眼睛。
静姝装作没看见。
“赵昭仪制香秽乱宫廷,涉嫌杀害雅昭容,降为婕妤,事情未查清之前不准离开落竹轩。”皇上一语定论。
“妾身遵旨。”赵熙柔垂下眸子,额头轻轻触在交叠的双手上,隐去了面上的狠色。
她心思玲珑,自然能猜到所谓“家书”在这其中起到的作用。
不过是仗着家中权势,不然靳皇后和谢静姝能奈何得了她?
若是她有北越为势,早就能将这些人踩在脚下!
想到这她心中越发怨恨,赵擎!她早晚要回去把王位抢回来!
赵熙柔心思在别处,因而也就没注意到,一直跟在她身侧安安分分的阿珠悄悄抬起头来,死死的盯住了静姝。
那目光有如实质,静姝想忽视都不行。
就在赵熙柔身侧,那个一点也不起眼的宫女直直的看着她,视线一刻也不肯松开,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一个字都不敢吐露。
静姝心中一动。
前头的阿珠已经死了,现在这个跟着赵熙柔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