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只是故作轻松的说:“不想要皇位你造的哪门子反?那些大臣们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嘴还欠,你不用放在心上。”
“嗯。”
他用鼻音发出一个音节来,纤长细密的睫毛低垂着,像一把小扇。
神色冷峻又似驯顺,矛盾至极,却又别有风华。
静姝心中一动,对他道:“赵熙柔那日和我说,她小时候就喜欢你,你小时候不爱和人说话,只和她说话,是真的吗?”
她恰到好处带上了几分酸意。
夜寒川的脸色却倏然白了几分。
“她还和你说什么了?”
他平平很平静,可静姝却觉得有一匹猛兽正从他身体里醒来,并露出了自己尖锐的獠牙。
“她说你小时候住在她隔壁,北越王很宠你。”静姝明智的又加了一句话,“不过我觉得她肯定在鬼扯,父皇跟我说,前北越王就不是个人,他是不是对你很不好?”
“她说的话,你一个字都别信。”夜寒川沉着脸。
静姝指尖拽着他的袖子,小心地问:“那她说你只跟她说话也是假的喽?”
“我没跟她说过话。”
“哦。”静姝幅度很大的点了点头,“那这些年你和哪个姑娘说的话最多呀?”
夜寒川僵了僵,一抹薄红爬上了耳垂,他飞快的看了她一眼。
像是有些心虚。
静姝嘿嘿的低笑起来,脑门抵在他的肩上。
夜里。
姜棠以不敢一个人睡为由,成功赖到了静姝的床上。
她精神亢奋,灯都吹了也不想睡觉,兴致勃勃的拉着静姝说小话。
说完秋月说到谢承宣。
静姝先前一直以为是弟弟仗着人家年纪小,哄骗来了这门婚事,没想到姜棠却是明白的。
她也喜欢那个太子哥哥。
静姝躺在她身侧,不由得羡慕起他们俩来。
彼此相爱,真挚的感情里一点杂质都没有。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喜欢的人想害你的家人,你会怎么办?”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一个小姑娘,也许是姜棠像极了曾经单纯的她,也许是在这样寂静漆黑的夜里,她忍不住想隐晦的倾诉些什么。
“太子哥哥怎么会害我的家人?”姜棠表示不信。
“不是说承宣,是说别人。”静姝看着黑暗的虚空,慢慢道。
“如果真的喜欢,怎么会舍得伤害对方的家人呢?”姜棠转过身来,即便在夜里,眼睛依旧明亮,“再说姐姐不是也说只是想吗,又没有真的动手害?”
似乎有束光驱散了原本的阴霾,静姝侧头对上她宝石一样干净的眼睛,嘴角弯了弯。
“你说得对。”
这一夜,即便没有安神香,她睡得也还不错。
姜棠白天跟着秋月研究怎么解毒,累了就出来闲逛。
短短几日就和府中上下打成一片。
直到某一个午后,姜棠手里挥着一张药方,兴高采烈地扑到静姝跟前。
“解药有了!解药有啦!”
“慢着点!”
静姝刚说完,姜棠就被高高的门槛绊了个大马趴。
“!”
静姝连忙把她扶起来,哭笑不得道:“嗑哪了?疼不疼?有解药了也不用这么着急跑过来。”
“下巴。”
疼的姜棠掉了两滴眼泪。
“锦如,拿点药膏来。”
“不不不,不用。”姜棠连连摆手,自个把眼泪抹干净了,“就是有点疼,我自己清楚着呢,没必要上药。”
她说着把手里那张药方摊开了递到静姝眼下。
“这就可以解阿珠的毒?”静姝接过来。
姜棠连连点头,眼睛亮亮的看着她。
静姝失笑,摸了摸她的头,夸赞道:“糖糖真厉害!以后一定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女大夫!”
姜棠抿起小嘴,笑意却搂不住,最后露出整整齐齐的白牙齿笑出声来
有了方子之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秋月熬了一副药,给阿珠喝下去,又观察了一日,确定她体内的毒算是彻底解了。
静姝过去看她,阿珠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只是右臂有半截袖子空荡荡的。
“到底没保住你这条胳膊。”
阿珠并无怨怼,道:“能有命在,全都仰赖长公主,奴婢还不至于分不清这点。”
“如今你的毒已解,当初你说的事,也该告诉我了吧。”静姝道。
“应当的。”阿珠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奴婢原本是范家的丫鬟,是范公子将奴婢送给了赵熙柔做侍女。”
静姝眉头一皱,京城里的范家可就那一家!
这事怎么还有范廷安的关系?
“他有把柄在赵熙柔手里,除了奴婢,范公子还偷偷给赵熙柔药材,供她制毒。长公主和赵熙柔有怨,日后也要小心范公子。”
“什么把柄?”
“奴婢不确定,隐约听见他们好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