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的树生的野蛮,巨大的树根从地面上鼓出来。
茯苓独自坐在树根上,默默地看着小溪边紧紧相靠的两个人。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卫遥自然地在她身边坐下,递过一个水囊。
茯苓接过,轻笑一声,“我收了银子却不用做事,有什么委屈的。”
卫遥不语,只是对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打开水囊喝了一口。
茯苓脸上的笑容淡去,打开水囊猛喝了一口。
“咳咳咳!”
她脸色呛得通红,猛地放下水囊,有些狼狈的看向卫遥,“酒?”
“心里不舒服喝水有用吗?”他说着又喝了一口自己的。
茯苓仔细闻了闻,对方水囊里的酒绝对比自己这个烈的多。
这种细致周到的关心让她的烦闷消减了些,慢慢的喝了一口酒,“你喝酒,也是因为心里不舒服?”
“我是担心夜大哥。”卫遥叹了一口气,“他年岁不小了,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好不容易有个长公主,又变成了这样……”
茯苓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长公主似乎要去小溪里抓什么东西,使劲往前窜,威远侯一点也没有不耐烦,每一次都稳稳当当的把她捞回来。
“茯苓姑娘,我知道这个提议有些冒昧,但夜大哥一向对别的女人不假辞色,只对你还不错。所以我希望……”
“我不希望。”茯苓拧紧水囊塞子,目光慌乱的从远处收回来,起身走了。
卫遥慢慢喝了一口酒,轻笑了一声。
粗壮的杨柳枝叶纠缠,瑟瑟叶声中夹杂着令人烦躁的虫子嘶鸣,偶尔吹过的风都是热的。
暑热难捱,只能白天寻阴凉处休息,晚上行军。
如是赶了五天路,行至大湖附近,夜寒川下令全军在此休息整顿一昼夜。
不少人有中暑的迹象,秋月去军医处帮忙,没想到茯苓也在。
两人聊了几句,秋月竟发现这姑娘对医道颇有研究。谈及长公主的病情,她态度亦是十分真诚,秋月不禁对她很有好感。
而另一边。
因着接连赶路,难得休息一日,旁边又有湖,于是很多士兵都下水洗澡,洗着洗着就扑腾着打闹起来。
静姝看见大湖边上人头浮动,鬼鬼祟祟的走过去。
陆达想都没想,飞速给夜寒川打了小报告。
静姝蹲在大石头后边,看着他们兴高采烈地样子跃跃欲试。
然后她直起身,一脚踩上石头,预备腾空而起。
脚是腾空了,不过身子转了个向。
眼前的大湖换成了夜寒川好看的脸。
“你来啦!”她顺势八爪鱼一样挂在对方身上,“快!我们一起去和他们玩!”
“他们在执行作战任务,你不能去。”夜寒川一脸严肃的信口胡诌。
静姝歪了歪脑袋。
作战不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吗?为什么他们那么高兴?
“水下有敌人,他们在抓人。”夜寒川继续忽悠她。
静姝果然信了。
“那,那我不去了,敌人危险。”静姝摆出和他一样严肃的神色。
夜寒川总算松了一口气,嘱咐锦如打了水,让她在自己的军帐中洗了澡。
在一旁围观了全程的陆达松了口气。
果然,还是侯爷有办法对付公主。
姚五笑话他,“你也就找我们侯爷告状这点本事。”
“我告状怎么了?”陆达理直气壮,“我警告你啊,殿下现在心智不全,你少去挑拨离间。”
“呸,你以为我像你那样分不清轻重?”
再说侯爷现在越发宝贝长公主,他敢偷偷和公主说话吗?
姚五心下暗暗嘀咕了一句。
夏日天黑的晚,太阳落下很久,星子才慢慢爬上来。
整个军队都安静下来,偶然三两成群的说话声也不高。
静姝里边衣服穿得妥当,外袍却穿得乱七八糟,头发湿漉漉的披下来,一只鞋穿好了,另一只趿拉着,一阵风一样从自己帐中一头扎进了夜寒川帐子里。
锦如拿着布巾追出来,连喊了几声也没把她喊回来。
帅帐门口,夜寒川伸手对锦如道:“给我吧。”
锦如犹豫着往里看了一眼,自家公主抱着威远侯的铠甲,正把头盔拔下来往自己头上套。
“侯爷,天色已晚,殿下留在这不妥。”锦如为难道。
静姝头上歪歪斜斜的顶着头盔跑到夜寒川身边,“我不回去!”
“殿下。”锦如无奈的唤了一声。
“我就不回去!”静姝掷地有声,还抱住了夜寒川。
夜寒川趁机整理好她的外袍,又矮下身去把她的鞋子穿好。
锦如连忙避到一边,心中却十分动容。
只是她作为静姝的贴身侍女,再动容也得为静姝的名节着想。
“殿下,你身上的荷包没带,你戴上再过来可好?”
静姝清醒时曾交代过她,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