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你和我爹一起打仗,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本该增援的二十万大军哪去了?我爹又为何被扣上贪功冒进的罪名?”
他,怎么知道的这些事?
翟世成目光越过栏杆看向外边坐着的皇上,是皇上告诉他的?
不对,皇上也不知道当年的事,夜寒川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明摆着就是知道了真相来找他报仇的!
夜寒川顿了顿,转过头对静姝道:“别看,别听。”
静姝听话的背过了身,还把她父皇也转了过去。
“别想着骗我,我有很多手段可以让你说真话。”
夜寒川的话音落下,闷响,清脆的骨裂声,还有翟世成凄惨的嚎叫接连响起。
静姝和皇上都转过了身,唯一直面这一切的,负责审问记录的狱卒吓得小脸一白,毛笔都抖到了地上。
想他见过的刑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就没见过威远侯这么狠的!
被折磨了半晌,翟世成吐出一口带着牙齿的血,发狠道:“是我害的你爹又如何?造反是死罪,我死后注定千古骂名,我什么都没有了,也不会给你爹洗清罪名!”
“呵呵呵!这世上根本没有可以证明他清白的证据!你一辈子也别想给他正名!”
叶镇!
当年他好不容易熬到靳家老头退居内宅,总算成了军方第一人,总算能让翟家显赫,可没风光几年,叶镇就横空出世,把本该属于他的权利夺走,甚至他还拿到了北境大军的权柄!
也怪他掌握的权力太大,才会引起先皇猜忌,叫他有机可乘!
骨头又一次错位,剧烈的痛感打断了他的思绪。
夜寒川这个变态,把他的骨头卸下来再装上去再卸下来,伤不到性命,只能让他疼!
“你折磨吧!就算你折磨我到死,我也得拖你爹下水!我翟世成臭了,他叶镇也别想干干净净的!”
夜寒川被他激怒,第一次掰折了他的骨头。
不同于错位,这种疼痛直接让翟世成晕了过去。
静姝进去,拉住满目猩红的夜寒川,柔声道:“别冲动,让我试试。”
夜寒川红着眼,看着她时漆黑如墨的眸子里若有晶莹,像极了一只受了委屈的狼犬。
静姝抱住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夜寒川头埋在她肩上,闷声道:“他不会说的,他执意要拖我爹下水……”
静姝的手势该拍为摸,顺着他的脊背一下一下安抚。
“没事,我来试试。”
皇上坐在刑房外,看见这一幕,默默转过了眼。
就算有了赐婚圣旨,可也还没成婚,大庭广众下怎么能这样?
可想到长女肚子里的孩子,他又默默地把这想法按下去了。
松开夜寒川,把他放在门口,静姝招呼狱卒往翟世成身上泼了一桶凉水。
翟世成被刺激的醒来,就见眼前的人换了一个。
“怎么,长公主也要来试试老夫的骨头硬不硬吗?”翟世成冷声道。
静姝神情清冷,淡淡道:“威远侯都拿你没办法,本公主自然也做不到。”
翟世成冷笑,很是猖狂。
“不过本公主可以跟你谈个条件。”静姝目光清明,直白道:“本公主可以压下你造反还有陷害忠良之事,让你的名声清清白白,甚至还可以给你换个身份,让你去北越接你的孙女——翟晴儿。”
她一直盯着翟世成,能看见他眼里明晃晃的意动。
他所依仗的底气,不过是一无所有,那她就让他重新拥有这一切!
“父皇当年能压下叶镇的事,现在就能压下你的,名声、命、自由……”静姝每说一个词,翟世成眼睛就更亮一分。
“只要你交代出当年的真相,让我们为叶镇恢复名声,这些你都可以得到。比起拖一个死人下水,你仔细想想,到底是什么更重要?”
翟世成因为巨大的惊喜急促的呼吸着,鼻翼翕动。
“你,你说的算数吗?”
“我父皇就在这。”静姝目光始终没有一丝波动。
“朕同意。”
皇上也不知道长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这时候决不能拆台。
得了皇上亲口承诺,翟世成显然更激动了,但还稍显犹豫。
“我以大周长公主的名誉和操守起誓,只要你说出实情,摁上手印,我承诺你的,都会兑现。”
犹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翟世成一直提着的肩膀松下来。
静姝看向夜寒川。
夜寒川看向她,静姝眨了眨眼。
走出刑房,示意负责记录的狱卒记清楚。
翟世成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出当年的真相。
说他是如何嫉妒叶镇,去北境之后如何装作平常,麻痹叶镇,再之后见到先皇逼着出兵的圣旨之后,如何胆大包天的假传圣旨,用虚假的二十万援兵让叶镇出兵,如何冷眼看那十万兵死在寒鸦谷。
又如何在他死后,纠结朝臣弹劾他贪功冒进,让他死后都要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