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石承问道。自从他结识吴能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吴能露出这种表情。
但是吴能并未回话,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双似要喷出火来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三具尸体。如果怒火也能烧死人的话,石承毫不怀疑这三具尸体此时已然被吴能的怒火给焚为灰烬了。
顺着吴能的目光看去,石承突然发现这三个人的小臂上都有一个蛇形纹身。看到这个纹身后,石承不由得惊道:“居然是灵蛇会?这个组织不是在五年前在东陆突然消失了吗?他们为什么会跑到南荒来?”
“他们从来没有消失过……”吴能咬着牙说道:“四年了,终于又让我找到他们了。”
石承看着吴能的表情,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你们偃门一直以来都是世界上唯一的正统机关术宗门,虽然门中没有宗师坐镇,但是声威却不弱于其他任何大门大派。然而四年前,你们偃门却一夜间突然被灭门了,山门也被凶手焚毁。我当时还没有出山,所以对当年你们偃门一夜消失的详情内幕并不了解。今天看到你这种反应,莫非当年偃门的事情灵蛇会参与其中了?”
“没错,”吴能点了点头,说道:“但应该不止他们,灵蛇会虽然曾经是东陆的第一杀手组织,但是光凭他们还对付不了我们。”
“能跟我仔细讲一讲当年的事情吗?”石承问道。
吴能慢慢地走到另外一根柱子旁,倚靠着柱子,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在石承的面前回忆着四年前那一幕幕让他刻骨铭心的场景。
“自打我记事以来,最美好的回忆都是在宗门里生活的那段时光。”
“我是一个弃婴,出生的那一年是一个大旱之年,是当时师父下山为灾民们打井时偶然发现了我,这才把我从路边的草堆里捡了回来。”
“我那个老不正经的师父每次喝醉酒后都会在我面前回忆他捡到我时的场景,每次都会跟我说:小能啊,你师父我当年捡到你的时候,你就跟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猫似的,我当时是真怕你一口气咽不下去就没了。我抱着你回宗门时,齐师姐都让我做好你小子要咽气的心理准备了。可我却觉得不会!我第一眼看到你小子时我就觉得咱爷俩有缘,我的徒弟哪那么容易咽气!结果你小子还真给我长脸,愣是挺过来了。”
吴能回忆到这里时,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说真的,我并不觉得我比同门的师兄师姐们优秀在哪,机关术很吃天分的,而我那些师兄师姐们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才。
“呼,小爷我虽然也是人中龙凤,但是和其他同门一比我就觉得我跟一个丑小鸭一样。不过我的师兄师姐们并不这么觉得,我的师父更不这么觉得,他每次腆着脸找齐师伯搭讪的时候,不管开头聊的有多风花雪月,一到后面全都是跟师伯吹嘘我这个徒弟怎样怎样。”
讲到这里时,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吴能的眼角滑落,他哽咽了一下,吸了口气,继续说道:“平静而快乐的日子过了一年又一年,在四年前的那个秋夜结束了。九月初五,那个日子我记得很清楚。那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宗门里的气氛有些奇怪,师兄师姐们虽然还是和我没心没肺地玩闹,但是宗门的长老们却一直在皱眉头。就连我师父这么一个乐天派那段时间都经常一言不发,问他发生什么事了他也不肯跟我说。
“直到九月初五的晚上,随着宗门内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整个山谷好像都震动了起来,然后就是喊杀声和惨叫声,漫山遍野到处都是,我当时真的害怕极了。
“师父第一个找到了缩在角落里发抖的我,他安慰了我几句,便让我跟在他身后冲出门去。
“刚一出门,我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宗门内到处都是拿着刀剑的黑衣蒙面人,一个又一个的同门,与我熟识的师兄师姐们都倒在了血泊里。我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了,我不断地在心中告诉自己,这是梦,这是梦,醒来就好了。但是我心里很清楚,这怎么可能是梦!师父的肩膀一直在发抖,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样子的师父。他怒吼着杀掉了冲向我们这边的三个黑衣人,然后带着我一路冲了出去。
“师父在杀掉了最后两个一直追击我们的黑衣人后,就再也支撑不住了,他把一本记载了宗门大部分机关术的宝典和我们偃门的两件至宝交给了我,让我赶紧走,逃出去后就隐姓埋名,千万不要外露自己机关术师的身份。他还说宗门的长老们已经毁掉了道藏,以避免门派的结晶落入贼人之手,今夜,偃门注定将要灭亡。
“我当时哭着说我不要走,但是师父第一次对我发了火,还打了我一个耳光,还对我说如果我不走的话他就立刻死在我面前。你知道吗石承,那个时候的我,心就像被刀子给剜过了一样。”
吴能说完了这一大段话后,就闭上了眼睛,似乎是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石承静静地听着,直到吴能说完后,他才开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当年袭击偃门的黑衣人中有灵蛇会的人的?”
“离开了师父后,我当时并没有安全下来,下山的路上有很多巡逻的黑衣人,我在一个废弃茅屋的角落里一直藏着,连大气都不敢出,直到第二天的正午才敢出来。我藏在茅屋的那段时间里,有一队黑衣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