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承接过了许锦成递来的船票,刚一拿到手中,船票左上角那一行醒目的“风平号售”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居然是这条船的船票?”石承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嗯?石兄知道这条船吗?”
“之前去登南港那里逛了逛,碰到过这艘船的东家。”石承很简略地回答道。
“这还真是挺巧的。”许锦成笑道。
“确实。”石承皱了皱眉头,“许执事,我记得这艘风平号是货船吧,怎么还干起了拉客人的活?”
“我在买票的时候也了解了一下这艘船的情况。”许锦成介绍道,“是这样的,风平号是那种经过了官府认证,被认为是可以在风暴期过海的货船。有这种资格认证的货船如果一时间找不到生意的话,也会把部分船舱收拾收拾,暂时改为客船。”
说到这里,许锦成的脸上露出了些为难之色,“因此,船上的住宿条件可能没有正经的货船那样好,不过小弟昨天派人去码头上看了看,起码这几张船票所对应的船舱还是不错的。”
“我们不会挑剔这个的。”石承笑着说道,“多谢许执事了。”
“石兄,你们现在也是确定要走了是吧。”
“这几天的事你也听说过了。”石承无奈地说道,“许兄觉得眼下西漠这里还会有我的立足之地吗?”
“唉,世事无常啊。”许锦成感叹道。
“对了,许执事。石某有一件事要问一下,这段时间赵大人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我托你转交给他的信件他一直没有回复。”
“表兄他这段时间似乎很忙,我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也不告诉我。对了石兄,昨天他和我联系的时候还叮嘱过我,他现在公事繁重,没有太多时间阅读家信,家中有事的话等他忙完了再说。”许锦成面露忧色地说道。
“那他有没有什么话是要许执事你带给我的?”
“就只有一句话,在得知了你们打算前往大魏的消息后,表哥在信中是这么跟我说的:把客人好生送到大魏那里,在那边落脚后也别忘了问候一声,勿要失了待客的礼数。”
在用一小袋养神药剂作为酬谢后,三人和许锦成告了别,然后离开了汇宝阁,在枣林那里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老石,许执事刚才的那些话……”吴能问道。
石承的脸上阴云密布,从和许锦成分别开始到现在没有丝毫的缓和。
很明显,赵平在最近一次和许锦成的通信中一反常态地很少谈到石承的事情,看上去似乎和石承有些疏远。石承仔细地思考了一下,认为这种现象的背后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赵平对自己的态度产生了巨大的变化,要么就是赵平被西漠的内卫甚至魏国缇骑司给盯上了。
在心中认真权衡了片刻,石承还是更倾向于第二种想法。
赵平的态度和表现变得实在太快,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这很不符合常理。但若是他被卷入了某件事情,从而导致自己无法抽身且被人给盯住了,那么眼下的一切可以得到一个更合理的解释。
石承相信赵平让许锦成给自己带的那句话应该还有另一层含义。“落脚后也别忘了问候一声”这句话在石承看来,内里的潜台词就是“到了大魏再联系”。
石承心里已经有了另外一个推测,赵平在催着他离开西漠,直到石承三人在魏国落脚后,两边再尝试恢复书信上的联系。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石承的心中愈发不安了起来。
“老石,你在想什么吗?”吴能的问题把石承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是这样的。”石承也不隐瞒心中的想法,他把自己的推测向铁面和吴能讲述了一遍。
“老石,你觉得赵大人到底遇上什么事了?”听完石承的分析后,吴能也紧张了起来。
“不知道。”石承摇头道,“他毕竟是刑察院的人。刑察院和内卫都是西漠的强力机要衙门,能让赵平这么谨慎对待的突发事件,绝不是什么小事。”
铁面说道:“我有个想法,之前听陈铸所言,西漠朝廷可能将魃族成员当成了东丹和我们契塔的探子。既然如此,赵平催着你离开,会不会是因为他碰上了牵扯到探子的事情,而且认为我们有可能会被波及?”
石承和吴能的脸上都变了天,二人心里也都清楚,铁面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
片刻的慌乱后,石承还是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他心中隐隐觉得事情可能还没有那么糟,毕竟赵平还能送信给自己,而且他的话外之音是让自己早点离开西漠去魏国,可不是让他石承赶紧回联盟汗国去。
“但是不管怎样,都得准备离开了。”石承心中叹道,“只是在离开前,有些事情必须要了结掉,但愿今晚能有所收获。”
马车车轮吱呀吱呀作响的声音慢了下来,车厢外的喧哗声也变得越来越大。
石承拉开了车帘,发现自己的车子正好驶入了一个民居区里。前方不远处的路边被布棚子给占满了,一群身穿粗布衣服的男女老少都拿着打着补丁的袋子,在棚子面前排队领取粮食和布料。
石承隐隐约约能猜到这些人是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