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来得晚了一些。”
城西的一处偏僻地方的小酒馆里,两个脸上脖子上裹着防风围巾的男子在角落里的一个隔间内坐了下来。二人的打扮在西漠那多风沙的冬季很是常见,酒馆里的其他食客也没有多看这两人几眼。
其中的一个人赫然是西漠武院的长老,曲常青,另外一个人则是上次在墓园和他见面的神秘人。
“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吗?”酒馆掌柜亲自走过来问道。
身材较胖的神秘男人点了点头,他简单地和老板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老板就离开了。
曲常青看了那个掌柜一眼,低声问道:“你们的人不是基本上都撤出了吗,怎么他还没走?”
“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是我们的人了?”神秘人说道,“不过你放心,在他眼中,咱们俩聊的是官匪勾结的勾当。”
听到这句话后,曲常青也就没再继续说什么。
小菜端上来后,神秘人开了话头,他低声问道:“今天城里突如其来的游行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曲常青的脸色很不好看,“但我听到了一些风声,说是投毒案的现场发现了你们的人的信物。”
“你信吗?”
“我不觉得你们的人会有这么蠢。”
神秘人点了点头,他有些忧心地说道:“现在我手里残余的情报网,已经没有你那边灵通了,我得提醒你一句,必须对这件投毒案保持警惕。”
“你居然会为这件事感到忧心?”
神秘人愣了一下,随后也明白了曲常青话中的含义,他的嘴角淡淡一笑,道:“我对你们西漠人的恨是一回事,但我毕竟也是个人,不可能对发生在眼前的惨剧无动于衷。”
“算了,不说这个了。”曲常青把话题移了开来,“上次我写给你的信,你都看完了吗?”
神秘人点点头,道:“那个石承,他的身份确实是真的,起码现在我老家那边的回信是这么说的。”
“这个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世界上还有魃族余党,还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说真的,他的话不会是真的吧?如果斜阳道案真的和所谓魃族有关系,那么王城里的事情会不会也和它们有关?”
“魃族余党……”神秘人的眉头紧皱,他很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我对于这件事情也不可能会有什么了解,不过我已经把相关的消息送过去了。”
“行。”曲常青点了点头,“最后一件事情,我们武院这边,今日突然死了一个学生,还是一个内院的核心弟子。”
神秘人大吃一惊,“还有这等事情!”
“这也是今日我迟到的原因,不过好在这几日为了方便和你对接,我申请了出院闭关,否则的话,我现在肯定要留在武院内接受问讯。”
神秘人微一思量,问道:“这起案件想来不会是什么学员内部的仇杀吧?”
“当然,因为据我所知……”说到这里,曲常青往屏风外看了看,把声音压得更低:“那个学生,是死在识心宗的独门枪术,落马刺之下的。”
神秘人的脸上浮现出了浓浓的震骇之色。
曲常青接着说道:“我总觉得这件事和投毒案有干系,都是一样的在现场发现了你们的标识。”
“我会将这个新情况汇报回去的。”神秘人凝重地说道。
“好了,我今晚能出来的时间也不算多。”曲常青又看了一眼外面,然后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一行字,“今晚得手后如何离开?”
神秘人借着油灯看清楚了桌上的水渍,他随口扯了几句不相干的套话,同时也用手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词,“登南”。
曲常青点点头,擦去了桌子上的水渍,道:“好,到时候如果时间来得及,我送你去那里。”
神秘人点点头,他看了看窗外的月亮,说道:“事不宜迟,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咱们也出发吧。”
……
石承在大街小巷中一路疾奔,今夜王城内居然开始了宵禁,街道上巡逻的人也不再是乡勇和更夫,而是一队队的士兵和城卫。
不过在石承眼中,这也不过是让他的赶路的速度稍稍慢了一些而已。
将近半个时辰后,石承成功了回到了驼铃商会。
商会的大门被封条给封了起来,门口有几个京畿府的衙役正在无精打采地打着呵欠。
石承很轻松地就进了院子,他本来在警惕着商会内会不会有修士设下的警戒大阵,但是在探查了一番后,他才无奈地发现,警戒阵确实是有,但是都是一些粗劣不堪的阵法。
“这样的警戒水平,怪不得魃族的残党能在这里兴风作浪。”
不过石承也没有太多时间去为此感叹了,他在避开了几个警戒阵法后,便直奔上一次发现黄原尸体的书房。
“不少东西被收走了,不过还好,墙壁上的这些画没有被拿!”石承走到西边的墙壁前,仔细地盯着挂在墙上的一幅山水画。
“这个画风,盖章……和胡天鸣手里那一幅确实同出一人之手。”
不知道站在墙壁前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