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屋子后,石承便在吴能的协助下,一如以往地查看达萨哈的情况。
在石承和吴能进行日常护理的时候,站在一旁插不上手的拉丽亚拉和多普德小声聊起了天。
“多普德,好妹子,你跟我说一下吧,新来的老总们正在做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个说法,这段时间也不光是你,好多人都在说新老总要把吉卡那家伙手里的田分给大家,这件事是真的吗?”拉丽亚拉谨慎地打听道。
“当然是真的了,大婶,这可是新村长在村民大会上当着乡亲们的面亲口承诺过的,更不用说这几天村子里面好多男人都去和新老总们量田划地,要不是为了给乡亲们分田,新老总们干嘛要费这么些工夫。”
拉丽亚拉轻拍着胸口,道:“我倒也不是不信,只是……我还是觉着这段时间村子里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不可思议了。”
“是啊,大婶,我也是这么觉得,我家阿爸以前一直都是沉默寡言、愁眉苦脸的样子,结果这段时间就跟着那些新老总在田地里面干了几天的活,就几天,我就感觉他整个人仿佛变了一样,回家后还会对我笑一笑。”
多普德拨了拨歪到肩膀上的辫子,接着说道:“也许就像昨天阿爸回家后对我说的,圣尊已经赐下了新日子。”
拉丽亚拉没有说什么,她转过头注视着躺在床上的丈夫,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多普德趁机低声劝道:“所以说大婶,现在还是别考虑改嫁的事情了,这一场大乱子刚刚过去,寡妇总比汉子多,附近好几个村子都是这样,也就是吉卡那个老贪货家的姐姐嫁进了扒皮城,咱们村才没有被抓壮丁。前些日子隔壁村的人来咱们这里买鱼干的时候都说了啥大婶你也听到了吧,我虽然年纪轻,但也不是不晓事的,现在一切都还没彻底安顿下来,你又上哪里去找好人家呢?”
二女低声交谈的时候,石承和吴能正忙着给达萨哈配药。
一如往日那样,石承和好了药粉,用清水给昏睡中的达萨哈喂下后,石承坐在床边细细地观察了一刻多钟。
在发现达萨哈的呼吸变得更加平稳之后,石承点点头,站起了身。见石承站了起来,吴能也连忙起身,他知道石承和自己现在要离开这里了。
和二女告别后,石吴二人离开了达萨哈的家,往其他村民家中而去。
多普德在拉丽亚拉的家中又留了一会儿,帮着拉丽亚拉看顾了一下只有两岁大的小杉德后,也离开了这里,回自己家去了。
踩着村子里的小道走过了三颗褐豆子树后,多普德回到了家中,正准备料理午饭的时候,亚喀斯居然推门回来了。
听到推门声后,多普德惊讶地放下了手中已经被切了一半的马齿菜,向门口看去。
“阿爸,你回来了,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多普德惊讶地问道。
亚喀斯把手里的农具往门旁一放,道:“田里的事情已经忙完了,我就先回来了。”
说完这句话后,亚喀斯轻轻地拍掉了自己肩膀上的尘土,他弯腰从放在门后的自制小推车上取过自己的烟锅,拍了拍烟嘴上的灰尘后在身旁的柴草堆上坐了下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多普德连忙走了过来,给亚喀斯递上了一个盛着水的木碗,问道:“阿爸,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吗?”
“你看你阿爸我这样子,像是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情了吗?”亚喀斯笑呵呵地对女儿说道,“二姐儿你也不用担心我,去忙你的吧。”
亚喀斯和自己已死的妻子共育有两女一子,多普德是年纪最小的那一个,也是家中的二女儿,不过亚喀斯夫妇的大女儿和大儿子早已死在时疫当中,现在陪在亚喀斯身边的家人就只有多普德一个了。
见自己的父亲并没有抱怨什么,多普德稍稍安了下心,转身回灶台继续做饭去了。
灶台和柴草堆离得很近,多普德用木头菜刀切马齿菜的声音都可以清晰地传进亚喀斯的耳中。
“阿爸,你今天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看上去这么神神叨叨的,就不能和我说一下?”多普德的好奇心一直下不去,忍不住开口问道。
亚喀斯也没有卖关子,他一边抽着烟,一边说道:“今天我跟着特索和迈尼那两位老总把村里好的地皮都量得差不多了。完事后我跟他们俩聊了会天。他们问我,要不要加入他们的队伍。”
多普德转过了身,木刀落在了案板上,她惊讶地问道:“阿爸,你的意思是,他们问你愿不愿意当兵?”
多普德见父亲不说话,便有些着急地说道:“阿爸,你答话啊!”
“那么着急干啥。”亚喀斯笑着说道。
“我能不着急吗,前些日子大家伙看到的那些缺胳膊少腿的伤兵比春天里的麻雀都还要多,帮着那些老总在村里干干事就好了,当什么兵啊?”多普德埋怨道。
“其实倒也不见得是二姐儿你想的那样,现在村子里毕竟又重新安定下来了。”亚喀斯安慰道,“而且怎么说呢,那些老总们所说的队伍,我总觉得是一个很大很大的东西,并不是单纯用来打仗的。”
多普德的个性比较保守求稳,看上去不太像是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