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看似平静的夜晚。
在月光的照耀下,将卡洼国与巴图国分开的界河静静流淌,空旷的河面上,只有一座建于十年前的石桥,它也是埃甘当政时,卡洼国内少有的能成功完工的大型工程,石桥完工后,卡洼国和巴图国之间的边地互市变得热络了很多。
石桥向来是两国之间最重要的沟通线,但是在巴图国宣布对卡洼国进行封锁后,这里就成了两国士兵对峙的最前线。
第一步兵团已经被调到界河桥附近二十多天了,一开始的时候,全团上下的士兵都非常紧张,但是在过了二十多天的平静日子后,所有人心中那颗高高悬起的心,也都渐渐地落了地。
在界河桥的西侧,守桥分队的士兵们点起了篝火,以驱散河边的湿气。
“涂迪,你们回来了,来烤烤火吧,这鬼地方,风里面都能捏出一把水来。”一个身材较为高大的士兵对刚结束巡逻归来的同袍们招呼道。
“来了来了。”
十四名士兵围坐在火堆边上,除了六名在桥头站岗的士兵外,分队里剩下的士兵都在这里。
“哎,大伙儿都说说看,咱们还会在这里守多久?”
“不好说吧,反正现在看不出来咱们要被调走。”
“东边那些豺狼还在盯着呢。”
“但是团长的表情看上去越来越严肃了,也不知道最近城里面来了什么新消息,要我说啊,这仗早晚还是得打。”
“怕啥,咱们只要守好石桥,对面的巴图人除了干瞪眼还能干啥,之前营长还担心敌人游过来,但就他们那水性,怕不是游一半就沉底喂鱼了。”
士兵们嘻嘻哈哈,聊得热火朝天,对于他们来说,起义胜利后的夜晚基本上都是这么打发过去的。
篝火旁的士兵们聊得热火朝天,在桥头站岗放哨的士兵们也在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边境对峙时应有的紧张气氛,似乎在这个时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巴索达,整天就看着你对着河面发呆了,过来和大家打个赌吧,队长和队副明天谁抓到的鱼更重?”一个新兵笑着对另一个坐在河岸旁对河发呆的士兵喊道。
旁边的一个老兵拉了拉他,小声道:“就让他一个人呆一会吧,巴索达家人住的村子前两天刚被那些用邪法控制的怪鸟炸过,要不是因为咱们得过来防着巴图人,他早就请假回家了。”
“这样啊……唉。”新兵低下了头。
巴索达坐在河岸边一块大石头上,呆呆地看着静静流动的河水,自从得到了家乡村子被炸的消息后,浑浑噩噩的他就记不得时间已经过去多久了。
他归心似箭,但是心中的责任感却又让他停下了脚步,人一生中最痛苦的时刻之一,就是在道路的分岔口和自己进行搏斗。
巴索达还记得小时候阿妈给自己讲过的故事,故事里面的主人公在遇到麻烦事时,就会去河岸边,向河神询问答案。
小时候的巴索达对这个故事深信不疑,也经常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村子附近的河岸跑,长大后的他才知道,故事里的情节就是用来哄小孩子的,因为根本不会有什么河神冒出头来解答自己的疑惑。然而时至今日,当他真的遇到彷徨无助的局面了,身体却又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小时候,来到了河岸边。
即便有月光和远处的篝火,巴索达也只能勉强看到面前的一小片河水,家乡村子里的村民以及军队里的其他士兵大多也和他一样,到了晚上就几乎看不清面前的东西。
就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一阵轻微的水花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什么声音?”巴索达好奇地站起了身,往面前的河水走去。
走近后,他才发现,一根从水底下伸出来竖直朝上的纤细竹管,居然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往岸边而来。
“这是什么东西?”巴索达睁大了眼睛。
这也是他这一生看到的最后一个场景了。
一个黑影迅捷无比地从水底冲了出来,将还没来得及惊慌的巴索达按倒在地,黑影捂住了巴索达的嘴,娴熟无比地用匕首切断了他的喉咙。
做完这一切后,黑影矮身藏到了大石头的后面,从随身的避水布袋里面取出了一把已经装好箭矢的轻型连弩。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水莲花”在界河西岸的河面上绽放,原本平静的镜面满是波纹。
“什么人!”守在桥头的卡洼士兵们终于发现了异样,然而为时已晚,几只弩箭破空射来,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成功泅渡的外籍士兵一共二十人,正好凑齐一个分队,在消灭了篝火旁烤火的士兵后,他们成功地控制住了界河桥的西岸。
带队的分队长取出一张劲弓,并用篝火点燃了一支火箭的箭头。他对准桥的另一边,张弓搭箭,将点燃的火箭射向了界河上空。
纷杂的脚步声从石头桥上传来,三百多人的突击队在两刻钟之内全部登上了界河西岸。
“斥候们拿下周边要地,骑兵队包抄绕后,炮手搭好火炮,弓手队列展开!”
突击队员们有条不紊地按命令行事,走在队伍最后面的火炮手将六门二十公斤重的魏国产建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