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石,怎么徐执事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吴能用一根细铁棍轻轻拨弄着面前篝火里燃烧的柴火。
在商会整理好营地后,众人便在营地中垒起篝火,点起熏香,尽管这么做必然会暴露商会众人的位置,但是在深更半夜的深山老林里——更不用说还是禁区中的深山老林——不生火不点熏香的人显然是虫蛇猛兽们最喜爱的那种旅行者。
修琳看了一眼摆放在不远处的沙漏钟,说道:“确实,从徐执事离开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半个时辰了吧,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徐丰时手下的一名商队管事笑着站了起来,他的脸上居然没有半分担忧的神色,这名管事说道:“诸位不必担忧,徐执事过段时间便会回来,停在高地下的那队马车携带的物事非常重要,因此多花点时间也很正常。”
修琳好奇地问道:“那些马车里究竟放着何物?车厢居然封得那么严实。”
管事有些为难地说道:“马车里面的东西是我们商会内部的不传秘宝,专门用来在禁区中引诱灵宝所用,所以实在不方便向大家透露其情况,还请诸位见谅。”说着,这名管事连连抱拳道歉。
管事既然如此说,众人倒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了,不问他人之秘也算是天底下正道修士们普遍遵守的江湖规矩,其中的道理也很简单,每个人、每个门派、每个家族都有自己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你今天当着众人的面对别人的秘密追根究底,明天你自己就可能会成为被当众追问的对象,大家都当好奇宝宝,那么江湖就乱套了。
当然,私底下使什么手段打听消息就没有人在乎了,只要不在台面上给别人难堪,大家就都还是体面人。
大家围在篝火旁又闲聊了起来,话题很快就扯到了众人游历江湖时听到过的奇异见闻。
一个和吴能一样,出身于吴国的姓钱的修士神秘兮兮地对大家说道:“你们几个说的那些都太普通了,走咱们这条路子的人有几个没见过凶残的妖兽或者宝贝的异象的?我给你们说说我前些日子在我老家看到的东西,那才叫震撼人心呢。”
“又吹牛皮,你倒是给大伙儿说说,让我们开开眼。”周围人起哄道。
“别吵吵,这不就要说了吗。”钱修士撇了撇嘴,“你们也都知道我老家在哪吧,就是吴国南边靠海的阿略州。”
听到这个地名,石承三人不由得齐刷刷地抬起了头。
“阿略州西南处有一片三面环海的山脉,山里曾经有一个拥有千年传承的门派,叫偃门。这个门派很有意思,是由一帮机关术师组成的,这个门派的第一批门人,是最初从寒月洲来到东东陆开拓的寒月人中的一份子,那些机关术师在到了今天的吴国境内后,便在阿略州找了片靠海的山,不问世事,一心躲在山里,不知道在钻研些什么东西。”
吴能的身子骤然绷紧了。
“偃门?我有所耳闻。听说这帮子机关术师很是有些奇技淫巧,对敌时让人防不胜防的怪异手段多的是,再加上地处偏远,因此虽然门派修为最高的只有偃门门主一个半步宗师,但是平日里却罕有人上门找他们的麻烦。这帮机关术师平日里也低调得很,江湖上很少看见他们的踪迹,几年前这个门派不知道惹了什么人,好像一夜之间被灭门了,再然后江湖上就很少听说有机关术师这个群体的存在了。”
“偃门?我也有所耳闻,听说山原洲赛特国的那些山匪们屠杀吉奥人的时候偃门是唯一一个站出来回护匪徒的寒月国家门派,反正我对这帮没人性的玩意没有什么好感,被灭门了也是活该。”
石承闻听此言,连忙看向身旁的吴能,生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想要悄悄安抚一下自己的同伴,但是石承惊讶地发现吴能只是紧紧地咬着下唇,双拳紧紧地攥着衣角,并没有当场发作。
修士们还在谈论着偃门。
“要我说啊,偃门被灭门了也不奇怪,这个门派平日里没少触其他门派的霉头,和官府那边的关系也很不好,这帮机关术师结下的仇家怕是海了去了。”
“不过我听说当年把偃门灭门的凶手好像至今都还没有找到,官府和民间的好事者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能组织灭门这么大的行动还藏住了自己的痕迹,怕不是某个大势力干的。”
“哎哎哎,聊偏了聊偏了。”钱修士见别人把话题越扯越远,连忙试图把话头扯回来,“先说正经事,当年偃门被灭门后,那片山脉里就只剩下门派的废墟了,等到官府的调查结束后,不少江湖人士,甚至还包括很多邪修大盗都去了那片山脉,想要碰碰运气,看废墟里面还有没有什么门派宝物留下来,但是奈何整个偃门被烧得一干二净,这些人最终都只能怏怏而归了。”
说到这里,钱修士的语气突然提了起来。
“可是就在大概三个月之前,有进山打猎的猎户在夜间突然发现,本应毫无生气的宗门废墟里面突然传出了鬼火一般的诡异亮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