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沉默着,悄然红了眼眶。
他其实早就没有至亲之人了,跟齐家人也都是叔伯堂兄弟这样的关系。若不是他赤子之心又天赋卓绝,早就被齐家冷落到无人问津了。即便如今是颇有盛名的齐家小少爷,可实际上哪有人真正关心他?从来没有的,许久都没感受过了。现在感受着齐天的关切,齐玄难免心下戚戚,乖巧点头应下。齐天其实很不放心他,总觉得这件事背后还有问题。可他没办法跟着回齐家去,就算去了,其实也没有任何话语权可言。既然如此,只能叮嘱齐玄,再等着他的消息。两人分别之后,齐玄刚回到齐家,便被家里的护卫给拦住了。“玄少爷,家主回来了,责令您立即去祠堂罚跪!”齐玄早就料到有这一顿罚,咧嘴笑笑也不争辩,便直接被护卫看着去祠堂。到地方他却有些意外,发现竟然已经跪了一人,正是齐麟。齐麟虽然在外面混账,可毕竟跟他一起长大,素来关系还算凑合。见他也来了,便立刻招呼随从道:“赶紧的,给玄少爷也拿一副护膝!”“小玄,你向来是乖孩子,罚跪这种事没有经验,来来来,我教你怎么跪着省力舒适。”“多谢堂兄,不过不用了!”齐玄笑着跪在旁边蒲团上,“我偶尔被罚跪一次,若是还用垫子,被发现了可不好。”“你啊,就是太懂事!”齐麟也没坚持,挑眉道:“我听说你是违反禁足令,强行跑出去了?”“遇到什么事了啊,连禁足令都敢违背,这可不像你!”他似乎很好奇,也并没有什么嘲弄的意思,很真诚地在发问。齐玄想了想说道:“我很好的朋友遇到了危险,不得不去救!”“麟哥你呢?这次又换什么花样违反家规了?”齐玄跪得端正,淡淡望着没正形的齐麟,内心和脸上都毫无波澜。“我可不觉得我违反什么家规,毕竟追求爱情是每个人的权利对不对?”齐麟还是那副不怎么着调的模样,“我倒是冲动了点,之前那个苏大夫给白老板治病,我还以为俩人有啥问题呢,差点大闹一场。”“我都知道错了,专门去道过谦了,结果我爸还是非得说我丢人现眼,非得惩罚我一顿!跪就跪呗,我几天不跪还挺别扭呢!”齐玄暗暗挑眉,没想到竟然还跟天哥有关系?回来之前也没听天哥提起这事,大概是天哥没当回事吧?齐麟追求白轻绮这事人尽皆知,出现这样的状况也算合情合理,任谁都不会觉得奇怪。齐玄听着,好像也没什么隐患,便只是说道:“天哥那人不错的,我们现在可是很好的朋友!他的人品我信得过,不像是对白老板有意思。” “哟,你们都成好朋友了?”齐麟乐呵道:“看来人跟人的缘分还真是奇妙啊!”“不过我当时也问了,苏大夫好像的确没别的意思,没想着要当我的情敌,所以就是个误会嘛!”齐玄点头,有些好奇今日里的齐麟,似乎特别愿意跟他聊天?两人长大后,其实很少一起玩也就很少聊天沟通了,大概今天是一起被罚跪,才多了这么多话头吧?就这么被罚跪了半天,到了夜幕降临,安伯跑来传话说是家主让齐麟回去。齐麟麻溜起身,好奇道:“我可以回去了,然后呢?玄少爷呢?”安伯迟疑道:“这……只说了让大少您回去,并没提及玄少爷。”“啥意思?小玄可也跪了半天了,这天都黑了,还不让他回去是啥意思?”他气鼓鼓说道:“不就是违反禁足令嘛,虽然我没敢明着违反过,可这也不是多大的事吧?难道还要让小玄在这里跪到天亮不成?”“不行,我去找我爸去,非得当面问清楚不可!”安伯见状赶忙道:“大少大少,您可别冲动!您就算关心玄少,那也不能这么直愣愣地去问啊!”齐玄对这关心有些猝不及防,愣了下也赶紧说道:“堂兄,我不碍事的!做错事就要认罚嘛,跪到天亮我也应该的!”“你可别为我去闹,不然还得连累你!家主的决定肯定是有原因的。”安伯也附和道:“是啊大少,万一您贸然去闹,反而更惹恼了家主,再加重处罚玄少爷,岂不是适得其反?”齐麟气得不行,大声嚷嚷,“那也不能这样吧?不就是违反禁足令跑出去吗?那也事出有因啊!”“小玄可是为了救朋友去的,这可是重情重义!就算不夸奖,也不该重罚啊!这不公平,我都替他觉得不公平!”他这一吆喝,不光把祠堂里的人吸引了过来,外面也有不少人靠近过来,都好奇发生了什么。齐麟似乎有些上头,任凭齐玄和安伯如何劝说都不管用,反倒越劝越上火,嚷嚷得更大声了。祠堂这种地方,当然容不得他如此,可守卫也不敢拿他怎样,便赶紧通知家主。不多时,一行人快步而来,为首的齐正仁面沉如水,还没进门便低喝出声道:“胆敢在祠堂大声喧哗者,领家法三十!”齐麟听到这声音就吓得赶紧闭嘴,赶紧跟齐玄转身朝门口行礼。随即,面白无须发型一丝不苟的齐正仁,在众人簇拥下迈过门槛进来。他跟齐家其他上岁数的人差不多,都更像是个文人医者,很缺少武者气质。可实际上齐家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