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拿起手机,刚好进来一条群组消息。
大金:【通知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
大金:【今天我去找了游天地,但是被拒绝了。】
大金:【不过我没放弃!我会另外想办法的。】
宝石:【!!!】
宝石:【你倒是先跟我说一声啊,我本来已经有计划了!】
元珍珠转头望去,弟弟原本坐在电视机前懒洋洋吃薯片,这会儿丢开薯片,捧着手机正激烈打字。
大金:【什么计划?】
宝石:【游师兄和我在同一个选修课。我打算先跟他混熟,探探他口风,再跟他提登山社的事。】
大金:【哦哦不错!感觉能行!】
宝石:【可是你都先去找他了!以后等我再跟他提起这茬,他要是怀疑我动机不纯怎么办?】
大金:【啊啊啊啊!不会吧?】
宝石:【所以啊!为什么不事先跟我通气啊!】
元珍珠突然想起傍晚时所见到的,邻居大步奔跑的样子。
大金原来也找过他加入登山社。
嗯……他看起来确实运动能力很强的样子。
不过可惜,他已经拒绝了。
元珍珠放下手机,擦着头发,漫无目的想着。
……原来他也是科技大学的学生。
也对哦,看他的年纪,也不像是上班族。
这么明显的事实,我怎么一直没想到过呢。
啊!对了!我竟然至今没有问过他的名字!
下次再遇到,必须问一下了。
游师兄入社
这是一间谈话室。
不大的房间,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蕾丝窗纱在地毯上投下温柔花纹。
房间中央,两张米色单人沙发面对面放置着。
一边,坐着心理医生,一位戴金丝眼镜的中年女性。
另一边坐着高大英俊的年轻男孩,正是游天地。
游天地正在向心理医生报告近况。
“我还是会做噩梦……”
“最近的一次,我梦见自己困在一片白色中。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暴风雪。没有风也没有雪,全是静止的白色。”
“醒来之后,我感觉很焦躁,破坏欲很强,想砸东西,想和人吵架。”
他隐瞒了喝酒的事。
他其实知道,喝酒才是最应该和心理医生讨论的事,但他就是不想拿出来说。
心理医生一定会劝他寻找一个替代方式。
可是,喝酒是他能找到的最轻松的应对方式,他不想费劲去寻找替代。
病人对医生这样不坦诚,治疗还有意义吗?
游天地忍不住自嘲。
历经多年心理治疗,他早已久病成医。
看完市面上能找到的几乎所有心理学书籍之后,他越发把每月一次的心理会谈当作套路表演。
……以前确实是这样,但是今天不同。
今天他有一件事急于和医生分享。
他是如此迫不及待,以至于先强迫自己扯了半天噩梦的事,让自己冷静下来,从而避免自己看起来太兴奋。
这种兴奋的心情,对他来说如此稀罕,如此久违,他实在不知如何处理。
他尽量用平静的声音宣布:“我想参加学校的登山社。”
“哦?”对面的心理医生果然立刻被吸引,“据我所知,你们学校的登山社一直存在,你也一直没有兴趣。有什么变化了吗?”
游天地:“有一个新加入的社员……她很有意思。”
“她让我想起姐姐。”
“很奇怪……当我因为她而想起姐姐的时候,竟然不会特别难受。”
心理医生欣慰点头:“这是一个很好的现象。”
“在我看来,你早已完成了从创伤中复原的第一阶段,即恢复对自身的掌控。”
“只是,你迟迟无法进入第二阶段:回顾与哀悼。”
“你一直不允许自己认真回顾那段旅程。”
“而眼下,你有了一个机会。”
游天地心想,不,我不想回顾。
但是他只是敷衍地点点头。
“山就在那里,我想去山顶。”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一直回荡在他耳中。
因为山就在那里。
曾经的他,也曾天经地义般说出过这句话。
而这么多年来,却被他刻意遗落在灰尘中。
游天地垂下眼,手在看不见的地方攥成拳。
我不想回顾往事。
我只是想……
他其实也说不清自己具体想做什么。
只是,长时间以来,他龟缩在一层壳里,这层壳将他与世界隔开。
这种隔绝和距离,是他应对世界的方式。
而如今,他久违地,想从壳里探出一个触角来。
*
周五下午,财经学院的小教室里。
台上,中年男子正在讲解线性代数,倒数第二排,元珍珠感觉手机在口袋里一震,拿出来一看,是大金在登山社群组里发布了一条消息:
【六点半,食堂四楼,重大喜讯发表。】
【绝对不准迟到!!!】
大金显然是想做成惊喜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