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下一层了吗?”
池蓁蓁用灵识问道。
晏知月:“嗯。”
话音落下,周身方圆半丈之间,卷起了一道土色的小型风暴。
风暴形成的桶状围墙,将他整个人悉数笼罩在内。
强大的灵力在墙内流动着。
池蓁蓁自然也能感觉到。
但她现在本体太过弱小,承受不了外界如此强大的冲击,耳朵里涌进一阵一阵的杂音,叫人只觉头晕目眩,好似孱弱的精怪魂魄都被震得快要离体。
下一瞬,一双大手按住了她长长的兔耳,将杂音隔绝泰半。
晏知月淡声说:“别听,别想。想些其他事。”
许久,池蓁蓁才从迷迷瞪瞪的状态里恢复过来。
听到晏知月开口,她“噢”了一声,强撑着意识,用灵识问道:“刚刚为什么打我?还害得我受了伤。”
晏知月:“……”
没得到回答,池蓁蓁气鼓鼓地继续说:“这下糟糕了,要变成阿月在下一层的拖累了。”
“不会。”晏知月平静作答,“你还拖累不了我。”
池蓁蓁无言以对,“哼。那你也不能打我呀。”
两人说话功夫,风暴渐渐褪去。
周围不再是飞沙走石的大荒,变成了全新的模样。
晏知月松开池蓁蓁的耳朵,揣着她一步垮出圈,四下打量着。
他的语气依旧清冷疏离,无悲无喜,无动于衷的模样,“你若是一心做人,切不可再做刚刚那般冒犯动作。”
池蓁蓁从他的衣襟里跳出来,变回人身后,低头,觑了觑他的手指指腹,不明所以地嘟嘟囔囔:“为何不可?怎么冒犯了?我只是想为阿月舔舐伤口,止血疗伤。你看,伤口的确已经愈合了。”
晏知月沉声:“若是不想再被关起来训诫的话,就听话一点。”
“……”
整天训诫训诫的,怎么这么爱调.教人!
一个杀妖除魔的门派弟子,还需得如此持正守节吗?
她义父就不会整日说她这该做、这不该做。
妖怪哪需要那么多规矩嘛!
池蓁蓁皱了皱鼻子,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了几句,面上却不显,“那好吧。但我只听阿月的话。”
这个小插曲便就此告一段落。
两人都没有再提起,而是专注眼前的新一层秘境。
这里已经是丛魁秘境的第六层。
眼前一边黑漆漆的,四面八方都深不见底,也不知道黑暗中躲了什么。
唯一可见的,是头顶上倒吊着一块一块的石髓,大小错落,奇形怪状,每一块都发出微微的玉色薄光。
在这等目不可视的环境里,这点微光并不能照亮前路,只愈发显得它们张牙舞爪,十分瘆人。
池蓁蓁偷偷瞧了几眼,呼吸便急促几分,不由自主地贴近了晏知月,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他的手臂。
晏知月身量高大,她比他矮了将将一个脑袋。
这个动作,使得她整个人几乎吊在对方的手臂上,被他半拖着走。
心中只觉安全感倍增。
胳膊沉了沉,晏知月便低头看了池蓁蓁一眼。
或许是因为刚刚将她弄伤的愧疚之心,他竟然没有甩开她,只是任凭她抱着手臂,倚在自己身边瑟瑟发抖。
情况尚不分明,两人便在原地停顿了片刻。
池蓁蓁怯怯地小声问道:“阿月,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晏知月思忖几息,蹙起眉,“许是火炎溶洞。”
按照正常逻辑,秘境越往下,难度越高。
剑宗上下世世代代都是这么流传下来的,理应不会有错。
但此刻,晏知月和池蓁蓁都没有感知到附近有什么危险气息。那么,这层考验,多半就在这乌压压一片黑的环境之中,等待过关者发现了。
晏知月:“这地底下有沸水声传来,想来是地火在燃烧。”
池蓁蓁对这些词语一知半解,甚至也听不到什么“沸水声”,但又怕晏知月嫌她问东问西太过聒噪,只好眨了眨眼睛,“唔”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黑暗里,晏知月悄悄牵了牵唇,带着她,不紧不慢地往旁边走了一段。
果然。
三十步开外,已到尽头。
他伸手,摸了摸岩壁,确认没有其他危险后,倏地,指尖冒出一小撮火苗。
见状,池蓁蓁惊叹似的“哇”了一声。
晏知月:“地上有树枝,刚才我们踩到过,你捡两根来,要长一些的。这火以灵力为引燃烧,支撑不了太久。”
池蓁蓁很听话,蹲下.身,在四周摸索了一圈,果真摸到了树枝。
晏知月将火苗引到树枝上。
顿时,乌漆嘛黑的地方被照亮。
此地果然是个火炎溶洞。
晏知月把一根火把拿给池蓁蓁,低声叮嘱她:“不要走远。这里似乎有阵法。”
古籍中记载,传闻中昆仑山底便有火炎溶洞。
经历昏暗无光的蛮荒时代后,三界进入秩序期,由最后一位上神担任三界之主,守护众生的和平。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