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来自隔壁三哥家的院子,有男子惨叫的声音传来:“嗷!别打了!疼死我了……”
肖洛依站在自家院子里看向隔壁院子,捏着棍子的陈怀瑜挡在了肖洛依面前,胸口还挂了个铁哨。
肖洛依将他扒拉到一边:“你大哥二哥都去隔壁了,你为何留在家?”
陈怀瑜紧了紧手里的棍子:“大哥说,打架有二哥和他就够了,叫我在家保护你,以防有人趁乱来做坏事。”
肖洛依恍然:“大哥安排得还挺到位。”有攻有守的。
关键是两个弟弟也听话,叫干什么就干什么。
说话间隔壁院子越发热闹起来。
陈怀瑾和陈怀现不理那人的求饶,继续拳打脚踢,都是特别疼又不容易死人的腹部、胳膊、大小腿这种地方。
惨叫声中,村里人呼啦啦都起来了,附近的村民和狗也都陆续赶来。
陈怀山一家子也被惊醒。
月色下,族长陈福昌也怒气冲冲地过来了。
“是谁?”
“什么人?”
“这是怎么回事?”
陈怀瑾膝盖下死死摁着一个人,那人的胳膊被陈怀瑾反扣在背后,脸朝地趴着,根本起不来。
陈怀瑾看到陆陆续续赶过来的村民,抬头憨笑:“族长,我起夜时发现有个黑影鬼鬼祟祟地爬进了三哥家里,我怕是个贼,就给摁住了!”
陈福昌看了看月色,过了子时了。
这个时辰爬进别人家里,不是贼是什么?
“是什么人?把人翻过来,看看认不认得?”有村民喊。
陈怀现上前,拽住了那人蓬乱的头发,提起。
“嗷!”惨叫声响起。
众人:声音有点熟悉?!
“这是陈怀钱?!”有人迟疑着问。
另外的人忙低头去细看。
脸上除了一个眼眶被揍青紫之外,别的地方都看得清楚,确实是大伯娘齐素金的二儿子陈怀钱。
“你这大半夜的来这里干什么?”族长差点疯了!
自己村子的人,大半夜来当贼?
这话说出去,丢雷公村的人啊,影响名誉啊我的天爷!
陈怀钱还想狡辩:“我娘断了腿,我急得半夜睡不着,出来胡乱转……”
陈怀瑾拉着陈怀钱站起身来,指了指高悬的月亮和静谧的山村:“半夜三更,你从村东头转到村西头人家院子里,还进人家的灶房了?你想从灶房转点什么走?”
“谁说我去灶房了……”陈怀钱还想否认。
陈怀山的娘子何氏一听这话,一拍大腿就往灶房冲去:“哎呀!我的米和油!”
众人纷纷看向灶房那边,就听何氏在灶房大喊一声:“我的米丢了!”
陈怀瑾打人时就感受到手感了,众目睽睽之下,他伸手从陈怀钱怀里一掏,掏出了一布袋三四斤的白米!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族长怒斥。
这下,陈怀钱也说不出口了,他眼珠子一转,泪汪汪地开口了:“我娘断了腿,家里没钱给她看伤,我这不是急得没法子了嘛……”
“你娘那腿又不是我打断的,你没钱给她看伤,就该拿走我家的米?”
何吉贞声音不小,语气铿锵,听着极有力量,叫人不敢轻忽。
“……”陈怀钱不肯说话,陈怀瑾默默举起了钵盂大的拳头。
陈怀钱缩了缩脖子,认怂:“我那不是见现哥儿今日起房子,以为他家的钱放在了你们家……”
众人哗然。
闹了半天,是冲着陈怀现家的钱去的呀!
“这是拿人家的拿成习惯了,觉得人家活该欠你们家的?连人家隔壁都不安全啦?”
“嗨!这几年,没看到怀现三兄弟家里锅都是缺口的吗?”
“换了我,我也不敢用新的。呵呵呵……”
众人纷纷摇头。
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唤:“相公?相公……你怎么样了……”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陈怀钱的娘子顾豆娘闻声赶来了。
陈怀钱也是个人才,一听娘子的声音,立刻就激动起来:“豆娘……豆娘你救救我!你给他们磕头,求他们放过我!”
这顾豆娘也是真听话,还挺着个大肚子呢,二话不说就给陈怀瑾和陈怀现跪下了,砰砰磕头。
“大哥儿、二哥儿,怀山哥,我替我家男人给你们赔罪!求求你们,饶了他吧……”
这架势,陈怀现和陈怀瑾哪里受得了,立刻就闪身避开了。
族长咳嗽一声,陈怀山的娘子何吉贞上前,扶着顾豆娘的胳膊将她搀起来。
顾豆娘以为这就代表大家原谅了自家男人,眼泪汪汪地道谢和道歉:“对不住三嫂子,对不住各位,都是我们的错,求求你饶了我们吧……呜呜呜……”
何吉贞皱着眉头:“爷们做错事情,你个怀孕的娘们跪什么?他这么大了,还钻娘们裤裆躲着?是不是男人?”
这话一说,众人都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