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债消。
大堂嫂跟谢传福一家的恩怨,已经了断,接下来若是母猪肉被吃,那就跟谢传福一家无关了。
谢传福的大伯娘一听这话,立刻就满意了,高高兴兴跟着谢传福娘子去找母猪。
随着堂屋重新归于寂静,隔壁房间里的张仲兴娘子无声叹息:可惜了,居然没打起来!
她是无比希望肖洛依挨揍的。
肖娘子不做人事,明明将自己的蛊虫都取出来了,却因为那点对她来说并不重要的银子,将蛊虫又重新放了回去!
这等小肚鸡肠、不顾他人死活的神婆,不该受点教训吗?
奈何隔壁的点心香甜和奶茶的奶香味道更加浓郁。
肖洛依竟然将几块糯米糖糕放在了火上烘烤,散发出十分香甜的味道!
就在肖洛依眯着眼睛吃着糕点时,陈怀瑾跟炮弹一样冲进了堂屋:“娘子!”
肖洛依看着紧张的小相公,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凳子:“相公别担心,人已经走了。”
“是什么人?”陈怀瑾哪能不担心,他拔腿就要出门去看。
肖洛依却笑道:“已经走了,是谢传福的大伯娘……”
一番解释下来,陈怀瑾才真的明白了,坐在肖洛依身边,也无心吃东西。
“要不我把马车赶过去,就放在做事的地方旁边,你就在马车里面烧着炭炉吃东西?”
肖洛依懂:“你这是怕我离得太远了,遇到危险你来得不及时?”
“嗯。”
陈怀瑾说话时,还看了一眼隔壁房间的方向。
那个房间里住着的张仲兴娘子可不是什么大气的人。
天知道会不会借机报复?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还是把娘子放在身边比较放心。
肖洛依想了想,笑着点头:“也好。你再等等,等谢传福娘子出来了,我们跟她说上一声,就走。”
“好。”陈怀瑾答应着,陪着肖洛依吃吃喝喝。
谢传福娘子不多时就回来了:她只需要带路,别的她不管。
听说肖洛依和陈怀瑾要走,谢传福娘子也理解,她想了想:“那成,你们先过去,等我这边做好了饭菜,给你送过去。”
“多谢。”肖洛依答应一声,也没推辞,转身就跟着陈怀瑾离开了院子。
随着马车骨碌碌离开,一直待在房间里的张仲兴娘子这才出了房门,一脸阴沉地看着肖洛依离去的方向。
陈怀瑾的马车赶过去的时候,村民们都笑了:“陈二爷,你也太着急了吧?还早着呢!就想跑?”
“哈哈哈……”
大家都跟着笑。
肖洛依在马车里也笑:小相公虽然不太爱说话,可人缘却格外好,这才多大功夫呢,就跟这些村民们打成了一片。
张仲兴却看得明白:“陈二爷,你力气大,他们都稀罕你,舍不得你走了呢!”
在乡下,力气大的男人是很叫人羡慕的。
陈怀瑾咧嘴一笑,也不说话,将身上的厚毛衣裳扒拉下来丢在马车里,自己穿着单薄的衣裳就上去继续铲雪了。
转眼就从早上干到了晌午。
乡下人家许多都只吃两顿饭,晌午饭就是当天最后一顿饭了,必须吃。
村里的婆娘们知道汉子们在干活赚钱,也纷纷来送饭。
各家饭菜一打开,谁家什么样的生活水准就看得出来了。
谢传福娘子送来的饭菜是五个人的,自家老少爷们加上张仲兴、陈怀瑾和肖洛依。
每人一大碗,连饭带菜还有肉,香得旁边的人直流口水。
有人就打趣:“传福,你家这些年,靠着那老母猪,是真有钱了啊!竟然寻常日子都吃得起肉了!”
谢传福娘子红着脸笑:“这不是陈二爷和张爷大方,又给了房钱又给了菜钱,肖娘子还给我们帮了大忙……”
也并不是寻常日子舍得吃肉,只是要道谢,而且人家是给了银子的,才舍得炒这么多肉。
一说到这个,几个汉子立刻追问起了关于老母猪的事情。
谢传福娘子将大伯娘来将母猪要了回去的事情解释了一番,欲言又止的模样。
众人都恍然。
其中一个不客气地道:“什么带回去埋?开玩笑呢!那一家子精着呢!”
“那是,这老母猪啊,不是吃了就是卖掉了!反正不会埋了!”
“呵呵呵……那你不去买?”
“我可没那个命……”那人吓得连连摆手。
人托生的母猪,能吃?
吃了不会出什么问题?
另一个刚刚来送饭的娘子就笑了,满眼轻蔑。
“什么埋掉?都在开膛破肚了!说是便宜卖呢,谁家要的,八文钱一斤的老母猪肉。”
一头老母猪的肉,少说也有三百斤往上,这要是都卖掉,估计有一两多银子呢!
那娘子斜眼看谢传福娘子:“就是你大方!那明明是你家的老母猪,你就这么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