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张仲兴拉住了自家娘子。
“掌柜的,我们给双倍房钱,求您给我们一间房,我娘子这些日子实在太痛,才会心浮气躁、口不择言……”
说着,张仲兴示意娘子拉下面纱卖惨。
张仲兴娘子迟疑片刻,还是拉下了面纱。
果然,孙秉义一看到张仲兴娘子那高高肿起来的半边青紫面颊,刚刚的气愤也散去了大半。
这等惨状确实痛苦,脾气坏些也可以理解。
孙秉义终究起了恻隐之心,忍不住唠叨。
“你们啊……肖娘子本事通天,人美心善,你们若是好好跟肖娘子说,她必定会伸手帮你们一把。”
“怎么就把她给得罪了呢?”
真是不知道惜福。
张仲兴连连点头,赔笑附和:“谁说不是呢……”
最终孙秉义还是将儿子的房间收拾出来,给张仲兴夫妇住下了,自己跑去跟小厮挤一晚就是。
将娘子安顿下来后,张仲兴就眼巴巴坐在大堂等着肖洛依和陈怀瑾现身,一等就等了一上午。
原本以为二人定然会出来吃饭,谁知肖洛依听说他们在,竟然让掌柜的直接把饭菜送进了房间,压根没出来露面。
眼看着吃午饭的人都散去了,也没他们的身影,张仲兴难免失落。
正准备叫一些吃食也带回房间去吃,张仲兴就看见一个中年道人晃荡着从其中一间屋子走了出来。
中年道人一眼就看到了张仲兴。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双方都愕然了一瞬。
他们去滇西,本意也是想找那个擅长养蛊的宗门解蛊,听说那个宗门的人在外行走都是道士妆扮……
不等张仲兴说什么,那道人倒是主动走了过来:“我看小友面有难色,我们似乎有缘?”
张仲兴心头一动,看向道人:“道长觉得,我有何难?”
道人毫不避讳地抬手掐算了起来,片刻后,他举目四顾:“小友自身并无为难之处,这难处应在尊夫人身上……”
张仲兴眉头一挑,心中讶然:还真叫他算出来了?!
“道长可能为内子解困?”
道长抿嘴一笑,满脸傲然:“手到擒来的事情罢了!”
如此自信!?
张仲兴心中怀疑,面上却不显露:“还请道长稍等,我这就去叫内子出来。”
道长颔首。
张仲兴转身去叫娘子出来。
张仲兴娘子出来时,心中也是惴惴。
这段日子以来,她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那些所谓神医、神仙事先信誓旦旦,花费不少,遭罪不少。
最后却没什么鸟用!
若非如此,家中财产也不会所剩无几!
可眼看着肖洛依求不动,她也不得不再次开始撞运气的求医之旅。
在张仲兴夫妇的紧张等待下,那道士看了半天,就满脸轻松地点头:“放心,这等小问题,一百两银子就成!”
一听百两银子就能搞定,张仲兴夫妇都松了一口气。
张仲兴娘子甚至在心中庆幸没有给肖洛依一千两。
前后相差九百两银子呢!
自己不过多痛两天,值得!
那道士说要回房安静些方好治疗,张仲兴和娘子就和他一起回了房间。
等张仲兴娘子坐下,道士十指翻飞,又是结印,又是画符,最后将一根根银针用符纸包裹起来,再引燃符箓……
等符箓燃尽,雪白的银针也变得漆黑。
道士这才拿起银针,迅速朝着张仲兴娘子的面上扎了下去,不过须臾就扎下去十几针,将那青紫部位团团围住!
张仲兴看在眼中,心道果然比肖洛依治疗的时候复杂多了!
希望这次有用……
随着银针扎下去,原本白日安静消停的蛊虫仿佛受了刺激,陡然剧烈蠕动起来!
张仲兴娘子惨叫一声,疼得浑身都哆嗦起来。
道士愣了一下,原本轻松的神色凝重起来:怎么会这样?!
他仔细观察了一瞬后,严肃地问:“你这蛊虫可曾让旁人处置过?”
张仲兴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妙,忙点头:“那是自然,从娘子遭此磨难至今,经历的各种大夫和道士没有五十也有二十了!”
道士蹙眉:“不是大夫,是玄门中人,且时间并不久远,应该在十天之内。”
这话一说,张仲兴立刻就想到了肖洛依。
张仲兴娘子却已经嘶声喊了起来:“是肖娘子!那个该死的女人!她明明已经给我把蛊虫起出来了,却因为银钱不满意,又给我塞了回去!”
“肖娘子!?”道士眼神一亮,也不动弹了,“你们将那日解蛊前后的情形给我说一说。”
此时张仲兴哪里还敢隐瞒?忙将事情的经过细细解释了一番。
“她竟然要一千两……啧啧!”道士不知想到了什么,啧啧两声后,又一次看向了蛊虫。
“你脸上这蛊虫原本很简单,可她解蛊又重新放回去之后,蛊虫变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