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昔日的威远侯府作鸟兽散,竟然只剩下了陈彦峰和侯巧玉、陈静雪、白文芝四人。
两个小的惶然无措,只看向陈彦峰和侯巧玉。
陈静雪:“爹,娘,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陈彦峰无声叹息,看向白文芝:“白氏,你本是怀璋的人,如今怀璋人没了,你可有什么想法?”
白文芝摇头落泪:“我进了陈家的门,就是陈家的人,能有什么想法?”
陈彦峰点点头:“如今我们漂泊无依,你可有能混个吃饱穿暖的去处?”
白文芝呆呆了半晌,反应过来:“老爷太太这是不要我了吗?”
陈彦峰尴尬地解释:“不是我们要不要你,而是如今一无所有,怕饿死了你啊……”
白文芝知道陈彦峰说的也是实情,认真想了一圈,落泪建议:“不如老爷将我送了人吧。”
“之前我跟着大少爷时,大少爷酒后戏言,说是要将我送给城南兵马司陆家的小少爷。”
陈彦峰脑子里想了一圈,想起了是哪个陆家,点头道:“也成,我这就送你过去。”
将白文芝“送”了人,换回来二十两银子,晚饭至少有着落了。
可陈彦峰扭头看向陈静雪时,又有了新章程:“雪儿,你在京中时,可有看得上的人家?”
陈静雪白了一张脸:这可真是亲爹,刚将大哥的小妾卖了,又打上自己的主意了!
她满眼含泪,却知道跟着亲爹也过不上好日子了,只泪汪汪道:“这些年女儿一直在内宅深闺,哪里有什么看得上的人家?”
陈彦峰想了想也是,他盘算了一番:“我先给你们去买身衣裳换了,再说其它。”
二十两银子,买不起好的,只能挑粗布衣裳给四人各买了一套,借着医馆的地方换洗了,这才清爽。
过了几天,等乔家管事来回春堂给乔家人拿药时,就听说陈彦峰夫妇已经带了陈怀珏离开了,却留下了陈静雪。
陈静雪一身粗布衣裳,盈盈跪下,双眸含泪:“还请乔管事收留!”
乔家管事慌得手足无措:“这……这……”
乔侍郎听说了这件事,冷笑一声:“他这是吃准了我们乔家心善,觉得将闺女放在我们这里,我们必定不会慢待了她!”
可乔世梁在永州府时,都已经知道陈静雪失身给了一群乞丐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再有别的安排。
“罢了,送去庄子上吧,让她自己做事,养活自己。”乔侍郎一锤定音,压根不将人留在家里。
陈静雪听了这安排,也只能苦笑答应。
爹以为留下自己,就能谋一个妾室的名分,以后再接济他们,甚至找机会给陈家翻盘的机会。
爹真是想多了……
而京城的城门外,陈彦峰和侯巧玉带着头上还缠着绷带的陈怀珏,看着春日里的满目花红柳绿,却是满心苍凉!
天大地大,何以为家?!
侯巧玉:“老爷,我们去哪儿?”
陈彦峰:“先找个地方落户吧……”
当所有的门路经过试探,都走不通的时候,心里再不服气,再不甘心,也该脚踏实地了。
陈彦峰一家就此销声匿迹,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雷公村却热闹起来。
修路的叮叮当当。
修房子的也叮叮当当。
根本不怕没银子赚,就怕你偷懒不去赚。
乔家夫人也在这丁丁咣咣中起了心思,私底下找乔世梁商量:“梁儿,要不我们也在这里修个房子?”
乔世梁理解娘亲的想法:“只要娘愿意,自然可以。”
族长陈福昌听说乔家也要在这里买地修房子,有些不解又有些骄傲:“成!只要你们愿意,都可以!”
然后圈地、规划……
等乔世梁走了,何玉芹问自家男人:“这都第几栋房子了?照这样下去,村里头的汉子们这半年的收入都有着落了!”
陈福昌笑眯了眼睛:“这多好?有钱人住得多了,咱们村才更有机会不是?”
瞧瞧陈家三兄弟开的酒楼,这才多大会儿功夫,从村子里要走了十来个半大孩子。
听说每日都在城里的颐和楼学认字、学算数、学着当跑堂小厮……
为此肖洛依又在颐和楼附近买了一个院子,修缮过后,给陈怀瑜夫妇和招来的孩子们落脚。
以后家里人去府城采买走动,也有地方落脚了。
肖洛依知道这事儿以后,也很支持:人多热闹啊!
只是当鸿元道长跑来找肖洛依说,他也想买地修房子时,肖洛依呆住了:“啊?”
鸿元道长笑眯了眼睛:“我觉得这里风水很好,想着以后玄天门就落在这里,你觉得如何?”
肖洛依指了指他和海光道长暂时住着的院子:“落在这里?”
这比一个小道观还不如呢!
鸿元道长摆摆手:“不是这个,我看上了一个地方……”
“哪里?”
“落马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