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们。”
段离章摸了摸孩子们的脑袋,面露感激。
随即大手一挥,指挥着三人去附近寻找些藤条、根茎过来。短的、烂的还不行,必须是细长的、坚韧的才过关。
“……”三少年人无言照做。
一大堆藤条摆在脚下。段离章先演示了一遍,又手把手教会三人编织技法,要他们合力编织出一张足够拖动成年男人的草席。毕竟钟翊浑身上下都是肌肉,健壮紧实,一名女子,三个小孩,若无工具,想要挪动他十分吃力,她也只能辛苦小朋友一下下了。
期间闲聊不断,少年们亦是各自做了自我介绍。
邻家少年名叫阿晃,憨厚少年名叫阿栓,羞涩少女名叫小悠。
三个孩子手脚麻利,通力合作,编织得很快,厚厚的草席,只编了两时辰。
段离章悠哉游哉坐在溪边,就等他们把事情干完,频频夸赞:“心灵手巧,难道是小时候学过吗?”
小悠羞涩抿唇一笑:“姐姐教的。姐姐以前会编许多蚂蚱、蜻蜓逗我们玩。”
还有个姐姐?
段离章道原来如此,微笑道:“你姐姐一定很疼你们吧,她在哪?”
小悠忽而垂眸,没有回答。
她比两个男孩机灵得多,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她这姐姐的存在,似乎十分微妙。只是不知到底是不方便透露,还是被刻意提醒过不能透露?
阿晃却傻傻接话了。
“我都记不清姐姐的样子了……呃,仙师他好重呀,阿栓快来帮我一把!”但他很快意识到什么,连忙转了话题。
阿栓弯腰过去,两人协力,奋力将钟翊抬到草席上。
又一左一右,把藤条编成的绳索压在肩头,拖着钟翊便朝密道方向出发了。
一个记不得,一个寡言语,一个不愿说。
自知得不到答案,因而这一路,段离章没有再问有关他们“姐姐”的事情。
山里的夜似乎黑得更快,薄雾遮目,只有一轮弯月,凌霄作灯。
段离章不久前释放的化神威压,惊得虎豹山东侧生灵连片出逃,一声鸟兽嘶鸣都不存了。
路途弯弯绕绕似迷宫,整片密林安静得像是陷入梦魇。
幸好三个孩子夜视能力都不错,又熟悉来回的路,拖着钟翊一路颠簸到了他们所谓的“密道”。
钟翊恍惚着醒了。
这一路颠簸崎岖,石头磕碰,仓促编织的草席又粗糙,针扎似的戳着他的皮肤。
即便是钟翊锻体有成、梦中有仙,也终究受不了这种软折磨。
想不醒来都难。
“嗯……”钟翊皱着眉,呻吟着出了声。
段离章立即叫停。
阿晃和阿栓松开了手,小悠躲回他们身后,三人乖乖立在一旁。
“钟师兄,你醒了?”段离章面露欣喜,扶着他坐起来。
钟翊点点头。见她出现,眉头立即舒展。
可一看天色,惊觉他竟然昏迷了这么久?
他曾受过比这严重得多的伤,却也只昏迷了几十息,此回真是失策。
“甘凝姑娘,眼下是什么情况?这些孩子是……”
钟翊警觉地环顾四周,发现了身边还有三名少年男女,夜幕之下,轮廓有些熟悉。
“是昨夜客栈中遇到的孩子,多亏有他们,否则我还不知怎么办好。”
段离章讲述了遇到三人的经过。
钟翊了然,又询问段离章可曾遇险。
得到令他心安的答复后,旋即松了口气,幸好他昏迷期间,她不曾遇上危险,否则他难辞其咎。
“容我休息片刻。”他又咽了丹药,尝试运行周天,催动灵力。
可惜伤势仍在,收效甚微。
但也聊胜于无。只是,心中忽然浮现出一丝不明所以。
总觉得背部的伤口,火烧火燎,而止不住的血,像是被一种十分奇妙难言的感觉止住了。
隐隐的酥麻之感……就像是还在梦中。
钟翊立即抛却这念头,不愿再细想。
一帘华梦之故,即便他有疑问,当下也难以启齿,遂再次闭眼,吐纳聚灵,设法疗愈自己的伤势。
实际上,钟翊储物戒中存有不少虎狼丹药,均是父母给他的保命之药。
只是他有意独自历练,不愿走到依赖丹药那一步。况且,虎狼丹药多有丹毒,于锻体无益,排出费时费力,还是慎用为妙。
段离章心疼他的血,又恰好有别的打算,于是客观建议道:“钟师兄,你的伤势不可再拖延下去了,你可曾留有若戌哥哥的通信灵蝶?他岐黄了得,如今你我遇险,非通知他不可。”
“我与兰师弟曾有往来,灵蝶自然是有的。”
钟翊从储物戒中放出兰若戌的灵蝶,早年共理宗门事务时,两人互相留存了几只。
一丝淡薄的木灵气,犹如蝴蝶般飞舞在他的指尖。
可望着灵蝶,钟翊又有些犹豫。
他想着,兰师弟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