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部大管事粗略地讲述完他之双全妙计,继续品茗,期间不时有修士频频来寻,可见他之日理万机。
兰若戌初听,便觉不妥,当即又是婉拒。
凑热闹归凑热闹,要段离章被人压一头,她却是不会答应。
可金部大管事坚持要尊重人家姑娘意见:“男儿太过固执己见,非好事,不同女人家商量,小心她暗地恼你。”
说着收拾动身,准备前去兰若戌金屋藏娇的地儿——这点小事都打听不好,他也白当这大管事了。
至于甘氏,蝼蚁百人,修士本就未将他们放在眼里,若将此事定下,便没有他们拒绝余地,此时连说明一声都欠奉。
然而,甘氏无疑是幸运的。若是东洲阶级分明的修仙世族,要凡人听话,有千百方法。哪像兰氏,还要争取个两全其美。
段离章从旁听完,心脏一紧,亦是急急动身,要往兰若戌私宅去。
完犊子。
那邪修陆眺还被她扔在宅邸!
这下不想回去找他,也得回了!
段离章提着裙子飞步进门,神识一开,四处搜寻此人,放声大喊:“陆眺!”
陆眺从阴影中淡淡现身,狭长黑眸中闪烁着不可置信。
他道:“仙子去了又回,这还不到一日呢。”她这一次……当真回来了?
“别说了,你快想办法藏起来!”段离章扯着他往内宅后院走——她忽然想起,那儿有一口水井。
“藏?”陆眺盯着抓着他手腕的那只玉手,有意拖延,反向用力:“鄙人为何要藏?”
难道是段离章养的那金丹小玩物回来了?所以,他是见不得人的情夫吗?
段离章单凭肉身之力可拖不动他,这才意识到,这臭小子原来也是个五大三粗的高个男人。
可现在不是心猿意马的时候,她立即道:“有元婴往此处来了!你可是想惹麻烦?”
“……元婴?”男修?陆眺知她惯会沾花惹草,直觉如此:“来作甚?”
段离章嫌他墨迹,又碍于时间紧急,遂是回道:“当然是寻我商议要事!”
陆眺笑意不达眼底,也想听听是什么要事:“这好说啊,仙子将不可名还予鄙人即可,何须东躲西藏。”
“……”段离章目光躲闪,“你还是藏起来好些。”
“……你。”陆眺呵呵,心情沉到谷底,“不打算还我,是不是?”
段离章恼了:“别废话,快藏!”
就在陆眺被段离章丢进水井里的下一秒,兰若戌和金部大管到了。
雷鸣咬耳,宅门大开。
可见此处居住之人,丝毫不惧贼匪眼光。
“此地……”金部大管事的腿刚迈进宅门,忽的敏锐探得邪修气息。
且是他无比熟悉的邪修气息!
仅有一丝,却连这狂风暴雨,都吹涤不净。
金部大管事当即面色一变,连连后退。
若是普通邪修也就算了,但此人……
他成日与万千信息与财帛数字打交道,感知胜过寻常人,搜罗、辨别细微之差亦是卓绝。
他之判断,绝不会错!
“金部大管事?”兰若戌前行几步,回首见金部大管事还在原地,疑惑出声。
“长公子,吾有一问,请公子如实作答。”金部大管事想要确认,兰若戌是否知晓那人身份,“此处可是只住了姑娘一人?且姑娘她,非寻常人?”
邪修的气息,刻意收敛过,宅院之中又未有血煞之气流散,表明其人同长公子那娇娘,相处得十分愉快。
兰若戌未有犹豫,答得十分利落,言语有所指:“她只是炼气女修,助我修成道心,还请金部大管事莫要为难。”
金部大管事听完,闭目沉吟。
那邪修身在此处,长公子又答得这般直接,反而是印证了他心中所想——为难她?她别为难自己才好。
不过,仍要确认一二。
下一刻,金部大管事睁开眼,伸手做势:“烦请长公子继续带路。”
段离章从内院迎了出来,刚好同兰若戌在前厅碰头。
她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娇花模样,小嘴微张,故作惊讶,视线从兰若戌身上移到了金部大管事脸上:“若戌,这位是?”
兰若戌一时没有回话。
段离章的表现有古怪。她心气颇高,哪怕是见到元婴,也绝不会露出这番小女子情态,何况金部大管事收敛威压,不曾表露元婴身份,她做这样子给谁看?
除非她知晓,他们过来的目的。眼下她必须是炼气女修,方能把戏做全。
兰若戌心底乐不可支。
他同金大管事交代一番后,将段离章唤至一旁私语:“你偷听。”
让她老实呆在这空无一人的宅院,的确难为她。
段离章知他们来的目的,也不否认,遂笑:“那金部大管事的双全之计,可圈可点。”
兰若戌了解她,她这般问,便是有自己的想法:“我听你的。”
委屈姑娘入那甘氏族谱,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