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裕留将前因缓缓道来:“事情还要从百年前说起。”
众所周知,金鼎阁主营珍奇拍卖,灵石储蓄。虽不曾贩卖消息,但自身也有网罗消息的渠道,要寻找一个人,很简单。
偏偏金裕留动用了所有手段,九百年过去,依然找不到玉莲衣。她销声匿迹,就连金鼎阁的财物都不再过问。
修仙界传言,玉面血魅死了。活的轰轰烈烈,死的悄无声息。
他们说,玉面血魅终究没什么特别。不论是美貌之冠绝东洲,还是恶行之臭名昭着,不也步入了所有修仙者的后尘?再过百年,恐是无人得忆。
可金裕留不信。
玉莲衣能在五宗三阁的围剿下活下来,还放了那些嚣张狠话,怎会就这样死了?!
金裕留以为,不论玉莲衣身在何处,近千年不露面,也无消息送达,或许是太过信任他金鼎阁。
所以,他将玉莲衣放置在金鼎阁驻地的旧物悉数拍卖。
大张旗鼓地宣传,便是要让她知晓,气恼,找他算账才好。
直至最后一件,玉莲衣还是没有出现。每一件,他都亲自将所有旧物递交买主,得知了对方是来自西洲御兽宗。但买主亦是谨慎,只让弟子接收,不曾露面。
但金裕留能确定,此人不是她。若是玉莲衣的性子,早就飞身而来,劈头盖脸给他一顿揍了。
正因如此,金裕留才更为心灰意冷。
不曾料想,当晚回到东洲,一名邪修却在金鼎阁住处等他。
邪修来去无踪,绕过了金鼎阁的结阵,重重死士的守卫,元婴修为,非等闲之辈。
邪修问他,为何会有玉莲衣的旧物。
几句问答,金裕留便知,邪修亦是在寻找玉莲衣的下落。经他提议,两人一明一暗地合作,最后于飞徵宫得知了一个名字,一个地点——其为玉莲衣最后见过的人,以及最后的去处。
段逆。西洲。
但拿到讯息的同时,不知为何,邪修出尔反尔,对他下了杀手。
结果便是不敌,他逃。
可那邪修身怀敛息神器,但凡他掉以轻心,邪修便能冷不伶仃出现捅他一刀!
“那厮,复活甲都给我打掉了。”
金裕留想想都是后怕。
难怪修仙界历来不能让邪修成就气候,哪怕金鼎阁密不透风,守备严实如金钟罩,亦是防不胜防。
段离章听罢,心中对前情已是有数,笑得诡异:“很贵吧?心疼吗?”
高阶修士各有保命之法,大多是术法神通和傍身外物。
金裕留忙于金鼎阁事务,鲜少耗时修术,可背靠大树好乘凉,他手中宝物诸多。
因而邪修数次追杀,最终将他“杀死”,乃是金裕留废去一保命仙器,才得以脱身。
“当然。我金鼎阁经营这么多年,能让我金蝉脱壳的,也就这一件。”金裕留下意识地抬手,又是郁闷。
他的标志物件,本命法宝之一“惊麟宝扇”,亦是在同邪修对战中毁去,如今还未寻到合适的替代。
本命法宝与命魂息息相连,难以锻炼,损毁其一,元婴本源亦是受损,再露面,恐怕又会迎来那邪修新一轮的追杀。
金裕留别无他法,只能藏匿西洲,借由兰氏便利,一边疗愈伤势,一边暗中联系金鼎阁,继续调查此事。
“你倒是心疼你的贵重物品,那我的东西呢?”段离章来都来了,当然免不了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金裕留知晓,她在怀疑自己中饱私囊。
他虽剑走偏锋,卖了她的旧物是不假,但依然诚信至上,不曾心虚:“仙子莫要疑我,你之旧物换得的灵石宝山,我另有用处。你若要用灵石,只向我取用便是。这本是你我的合作,不管是取血,还是取财,还是取色,我都乐意提供……”
他眸光大有邀约之意。
段离章不由将视线挪到他的脖颈处:“……用作何处?”
“东海归墟附近,堪天宗以秘术成功召唤出几处稳定的秘境,我做主替你买下一境,你一定会喜欢。只是,要我以大阁主的身份,方能动用秘境钥匙。”
段离章听出了他想恢复原身份的迫切,移开目光。
至于财物,既然用之有道,她便不再计较,这本是交托给他的权限。
“你可好奇我这千年去了哪里?”段离章试探道:“你觉得,那邪修同我是什么关系?为何又要寻我?”
金裕留口中频频出现邪修,目光若有似无看向内院,不难猜出,那邪修就是陆眺。
同她一样,这陆眺是真能惹事,也不怕惹事……
仗着有黑胖虫傍身,都动土到金鼎阁头上了。
但现在段离章拿了黑胖虫,金鼎阁死士金丹成千、元婴成百,若真铁了心要剿杀陆眺,结果还真不好说。
“你之私事,我自是不能过问,所作所为,只是欲知你无恙,聊表忧心。”金裕留话说的无错处,可那邪修如今正在此地,这追杀之仇不得不报,“那邪修定是恋慕你,杀我,无非是因我同你相好。”
他知玉莲衣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