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江临抹掉脸上的眼泪,手里攥着那枚泛着黑光的掌门令,缓缓起身。他环视一圈还跪在地上的众人,深吸一口,对大家说道:
“各位师兄,师姐,师弟们,如今师父他老人家已经仙去了,大家切莫过度悲伤,保重好身体,为师父他老人家守好苍云门,等大师兄回来。”
说到这,江临的语气又顿了一下,然后依旧是一副坚定之色,拔高音调继续说道:
“我在这里向大家保证,无论大师兄是否筑基成功,只要他能平安归来,这掌门之位都非大师兄莫属,也只有大师兄才有这个资格,带领大家重振我苍云门的雄风。”
此话一出,大伙也都缓缓起身,齐齐看向江临,其实大家都知道,自打八年前师父第二次筑基失败后,门里的大小事务,就都交给了他。
当时江临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但因脑子活络,门里和山下的事务,都处理的很是妥当。
后来江临年岁稍微大些,还能外出做些小买卖,这些年门里的日常开销和修行丹药,也多亏有江临在一手操办。
其实这些年江临为大家做的,所有人也都看在了眼里,心里也是真心地感激,只是感激归感激,这掌门之位可是关乎整个苍云门的荣辱兴衰,是绝不能给一个大道无望的废材当的。
当江临亲口说出这番话后,大伙悬在半空的心才算落了地。
筑基成功的概率的确不高,据说还不到三成,但只要准备充分,一应丹药和阵法都安排妥当,筑基身死的概率也不大,至少这些年在五峰山这地界,筑基失败但依旧活下来的人,差不多就有七成。
这次大师兄外出前,他张家族老可是倾尽所有为其制备了一套附录丹药,据说拢共的花费超过了40枚三阶灵石。
要知道他们苍云门21人,如果不购买法器和功法,一年的丹药开销也就20枚三阶灵石。
要不是大师兄是他们张氏一族中,现存的唯一一位仙师,估计这张氏族老也舍不得把全族上下搜刮了个干净,毕竟在这苍云山,谁的日子都不宽裕。
一旁的赵铁生走到江临身旁,略带歉意地说道:“江师弟,方才并非是师兄对你有意见,我等对你都是很喜欢的,只是掌门之位兹事体大,我不得不这样做。”
你个老赵行啊!平时看你不声不响的,关键时候你还真敢上啊!虽然知道你没什么坏心思,但我还是有点不爽你。
“赵师兄不必因此心中不安,师父临终前的遗言,也着实把我吓到了,我又何尝不知道,自己不适合做掌门。我想这应该是师父气血亏虚时说的胡话,我们都不必太过当真。”
都不同意自己当掌门,反过来自己还得安慰他们,哎!瞧我混的属实有点惨!
当然,江临也知道,大家对自己没有恶意,而是真就如赵铁生说的那样,“掌门之位,兹事体大。”
反正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想过要当什么掌门,所以干脆就顺了他们的意。何况如果不这样,估计这些人当着师父的遗体,就得闹翻天。
江临没心思去想谁当掌门的问题,因为当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看了一眼这些还沉浸在悲痛之中的师兄弟们,他心下更加沉重了。
这里有谁能撑起这个家,好像谁都不行,个个都像是只涨了修为,却丢掉了脑子的一帮人。
他哀叹一声说道:“现在更是咱们该振作的时候,先替师父守住宗门再说吧!目前摆在咱们眼前的当务之急有三件事。”
江临这一开口,大家顿时便鸦雀无声。没办法,平时宗门的事务都是江临在处理,苍云门现在这个样子,大师兄又不在,除了江临,还真就没人能把这些事给理顺。
“第一件就是师父的丧事,我想咱们就按师父的意思办吧!一切就从简,大家也都知道门里的实际情况,想必师父他老人家也不会怪罪我们。”
“刘师姐,师父的丧事就麻烦你来操办,咱们这里只有你一位女修,平时你做事也比较心细稳重,众师兄弟也都看在眼里,你来操持师父的身后事,大家都放心。”
刘师姐应承了一声,然后独自盘算着该怎么不失庄重,又尽量节省些开销。
“第二件事,就是要想办法通知大师兄,让他尽早回归宗门,但这事也急不得,毕竟大师兄筑基才是头等大事,绝对不能受到任何影响。我的意思是,等师父的丧事办完,再派两个人出去找找。”
大家点头不语,默默认可江临的安排。
师父的丧事固然重要,但大师兄现在是否筑基成功,才是真正关乎整个苍云门生死存亡的头等大事,哪怕就是天塌了,也不能分了他的心。
“这第三件事,才是最麻烦的……”
江临说到这里,脸上的悲戚已经完全被那化不开的愁容掩盖。
“师父交代,让其余四峰的人,同时前来参加吊唁。想必是让他们四家相互牵制,我们才能在他们的夹缝中求得一线生机,也才不会被他们过度为难。”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袭向江临,保住苍云门,谈何容易啊。
人家动不动就是筑基强者金丹老祖,我们苍云门有什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