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就剩赵铁生,他神情最为沉重,估计是没少受云阙阁的鸟气。在这五峰山,最为蛮横的就是流光宗和云阙阁,他们数百年的敌对,对于夹在他们之间的苍云门,也从来都只有反复被他们拉扯的命。
江临当初分派几人去向的时候,突然灵光乍现,觉得应该让这老赵去云阙阁受受气,谁叫他如此理直气壮地不让自己当掌门呢?瞧,这不效果就来了吗!
云阙阁一行,把赵铁生身为三师兄的那点优越感,磨灭的荡然无存。
他坐在一张椅子上,低着头,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
“云阙阁这边不太好说话,他们提了好多要求,说我们老掌门本来就是来五峰山投靠他们的,所以暗地里要我们奉他们为宗主,明面上又不要公开。”
“还要替他们打探其余三家,尤其是流光宗的情报,说如果我们不这样做,就会像……像虫子一样被捏死。我按江师弟说的,都答应了,他们也会准时前来。”
江临听完他们的汇报,与自己预想的差不多。云阙阁的要求,很符合他们一贯好勇斗狠的风格,倒是其余两家有些出乎意料。
仙霞门有两座金丹,在这五峰山他们的实力也最强,如果他们要向谁出手,恐怕谁也挡不住,投靠他们应该是个最好的选择。
晋阳分社果然对五峰山还有图谋,虽说晋阳宗有元婴老祖坐镇,但毕竟远水不解近渴。
在这五峰山,你们就只有四位筑基,也敢把手伸向四战之地的苍云山,不知道是该说你们想瞎了心,还是说你们艺高人胆大。
如果真听他们的改换门庭,加入晋阳宗,估计我们前脚挂上晋阳宗的旗帜,后脚就会被人莫名其妙地灭门。到时候晋阳宗的人会不会为我们出头,还是两说。
甚至即便他们知道真相,也多半不会为了苍云门的这几人,就与其余三派撕破脸皮。估计到时对外的说法,仍是散修潜入,图财害命。
想到这些江临就头痛,其余几人看江临神情黯然,也是满面愁容。
以前他们一心修炼,师父也从不让他们管其他的事情,这就让他们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在这修真界,大家都是各大宗门的子弟,虽然在修为上有所差距,但地位应当都是相等的。
现如今才去报了一次丧,就让他们深切地感受到了,小宗门生存的艰难,也为宗门和自己的命运越发担忧了起来。
“江师弟,你现在是代掌门,你看我们现在能做些什么,千万不用客气,尽管吩咐就好。”卢正看江临沉默不语,以为他对处理宗门之事还有所顾虑,赶紧给他吃下定心丸。
“是啊,江师弟,你看我们是不是该拿出个什么方案来,到时候也好有应对之策。”赵铁生也补充道。
江临摇头苦笑,我们这些躺在人家砧板上的鱼肉,还能做什么呢?也只能期待他们高高举起的刀,别落下吧。
“说句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现在的宗旨就是,保住苍云门,等待大师兄回归,其余的事多想也无用。”
江临能有什么办法,今年也就一个二十一岁的毛头小子,平时也只在市井中做点小买卖,为了让宗门的师兄弟能多买一颗丹药,染得一身痞里痞气。
要他为贩卖珠鱼还个价,他在行,要他应对那些心思深不可测的老怪物,他也是两手一抓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转眼之间已至四月二十二日,苍云门一片缟素,众弟子身着素色麻衣,在灵堂前分站两排,神情无比悲戚。一缕青烟袅袅升起,似带走了离世之人对这世间的最后一缕眷恋。
四派如约派人前来,而且都派出了筑基强者压阵,显然这不是对苍云门的重视,而是对其余几派的震慑。
四派之人被迎进了大殿,流光宗和云阙阁的人分别坐在大殿两边,仙霞门和晋阳分社也分左右入座。这里自然没有江临的位置,他躬着身,小心翼翼地为四家奉茶,生怕那里怠慢,惹得他们不高兴。
“欧阳道友,容在下先赔个不是。”云阙阁的主事张泽涛一脸坏笑,望着对面的欧阳正荣说道。
“岂敢挑张主事的礼,直说无妨。”欧阳正荣满脸不屑。
“前几个月两个小辈之间的比斗,我那师侄出手重了点,回来的时候,我们都好好教训过他。不知你们流光宗的那个小辈,伤势可有痊愈?要是没有,我这里还有瓶丹药,给你们保住条命,还是没问题的。”张泽涛得意非常。
“张主事的眼界还是不够高啊!”欧阳正荣针锋以对。
“一个小辈,死就死了,何况只是受了点伤。倒是听闻十三年前被我师兄重伤的周道友,至今道心还有缺憾,迟迟突破不到筑基中期,如此下去恐怕大道之途就要止步了。为此,我们也是深感痛心啊。”
妈的,你们要狗咬狗,也别在我苍云门咬啊,何况还是这个时候。江临心中暗骂,但也只得赔着笑脸,撅着屁股在他们之间来回沏茶,试图阻挡一些他们的视线,让大殿内的火药味别那么重。
“欧阳道友,你看这苍云山虽说只是一阶灵地,但要种点灵花灵草还是极好的,你们流光宗可有这些打算啊?”
“哦?张主事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