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松的布局,江临已经清楚了,仙霞门如此安排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如果说这些年仙霞门的韬光养晦只是做给世人看的,其目的是想麻痹流云两派,让他们继续厮杀,彼此削弱,然后再露出獠牙,一口将两派吃下。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而且很大,那要苍云门离开,目的就昭然若揭了,是要去除两派中间的阻隔,让他们厮杀得更激烈一些。
看来仙霞门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这些年流光宗和云阙阁云的仇恨确实越积越深,两派的私斗也常有发生。如果我们真的迁出苍云山,恐怕流云两派的小争小斗,就真的要变成大规模的厮杀,苍云山就是为他们腾出来的战场。
这布局倒是巧妙,只是流云两派真的会上当吗?他们难道真的不知道自己最大的威胁来自谁吗?不,他们绝对不傻,能在这五峰山屹立数百年,肯定都不是等闲之辈。如果流云两派也在暗中早有布局,那自己擅自搬离苍云山,会不会破坏他们的部署?会不会给苍云门带来什么灾祸?
江临想到这些事就头痛,好像往哪个方向做选择,都是死局。又想到当初被鬼修重伤的和尚,他会是念及自己救他的好呢,还是身藏鬼修,重伤他的恶。他已经是准备结丹的修为,又是见过自己的长相,要是被他追查到自己的下落,那该怎么应付,宗门里修为最高的大师兄,与人家比可是存在本质的差距。还有就是鬼修,他真的被彻底杀死了吗?自己根本无法确定,要是他依旧保留了一丝神魂,或者隐藏于某个地方,会不会在什么时候就突然在体内复活了。
想到这些江临的头就更痛了。
云阙阁在五峰山的北面,在仙霞门的西北方。江临二人这回走了条近道,不过也花了二十来天。这一段时间的不停奔波,张洪还好,毕竟是炼气大圆满的修为。可江临就有些吃不消了,十天吃一颗辟谷丹,这些日子净吃那没滋没味的玩意,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说什么他也要拉着张洪先去云阙阁山脚下的一处坊市,先好生吃一顿,歇歇脚,再睡个好觉。
二人找了间客栈,要了两间中等房和一桌酒菜,在大堂的一侧吃上了,江临就喜欢在大堂吃饭,主要是这里人多,喝点酒后说话就把不住门,总能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消息。这倒不是江临喜欢八卦,而是总能在这些人的话语中,找到一些商机。
之前他就是在采买珠鱼的时候,听几人闲聊,说地根草因为一场洪水,要减产不少。江临便记在了,等送完珠鱼,他马不停蹄地赶去查看地根草的生长情况,果然受洪水影响不小,于是提前向农户交了定金,锁定了货源。结果地根草的价格翻了一番,让江临狠狠地赚了一笔。
对过那桌的几人看穿着应该是生意人,都是没修为的凡人,只见一人满脸通红地举着酒杯说道:“哥几个都听说了吧,云阙阁和流光宗的两位齐仙师约了生死战,一月后的六月初九,在黑水潭要做过一场。”
“对对,我也听说了……”旁边一人赶忙接过话头,附和道:“听说比斗的是云阙阁的齐恒和流光宗的齐剑渊,都是筑基中期的强者。据说啊,两人的儿子都想娶仙霞门的玉静儿,那可是个美人!”
“老杨你可不能瞎说,我听说这两位齐仙师在一百年前还是同宗呢!”另外一人有些不信地说道。
“什么同宗,两人压根就没有半点关系,这还是我前几天到云阙阁去送毛毯,亲耳听人说的,假不了。”
对坐的另一人举着筷子,晃了晃说道:“不可能,不可能,老杨你喝点酒就爱胡诌,人家要做生死斗,那不得去苍云山,那地界才是死斗最好的地方。”
“谁说不是呢?”另一人赞同地说道。
“嘿……怎么?不信?这事都传开了,到坊间随便找个人一问都知道。再说,两年前这两派的金丹掌门就在人家苍云山斗法,才杀死了人家好些人,这会又跑去死斗,那也忒说不过去了!”
江临与张洪抬头对视了一眼,并未说话,继续埋头吃饭。江临心想,他们说的玉静儿该不会就是看守山门的那个女子吧?
一大早,江临被张洪从床上拎了起来,把他吓了一激灵,还以为遇到了敌人偷袭。
“大师兄,你怎么进来的。”
“你又没锁门,敲门你也没反应。”
这时江临才想起来,昨晚喝了点酒,头有些晕,关上房门倒头便睡,竟忘了插上门闩。
江临有些无奈,自打当上这掌门,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他只好穿上衣袍,洗了把脸,二人下楼吃了些早点,结过房钱,向山上飞去。
同样的流程,在护山大阵前打入一张拜帖,被一道友引进了山门,带入一处偏殿入座。江临发现连去了三派,都是在偏殿接待的自己,心中不禁暗暗感叹:哎!没实力的小宗门就是这么不被人重视,连在大殿被接见的资格都没有。
不多时有三人从门外走来,为首的正是金丹修为的掌门张震,当初两位金丹在苍云山斗法,江临曾远远地见过。
云阙阁和流光宗的掌门都是各派的金丹老祖,只是门中的杂事交由各派的主事负责。
江临一看到张震,吓得腿就是一弯,差点没从椅子上出溜到地上。赶紧起身,向前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