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的帝都洛邑,有时候,规矩很要命,犯一点点规矩,就可能将你从云端掀落,就如同被削了郡王爵的沐国公俞南之父一样。
但有的时候,规矩又一文不值!
此时的沐国公俞南拿出来的文书,便非常要命。
有了这封官方文书,闹到哪里,叶真都带不走伍预的两子一女,还要吃官司,甚至是吃大官司。
所以,当沐国公俞南拿出这买奴文书的时候,伍预的两子一女傻眼了,一天之内他们经历了人生巨变,人上人变奴隶,已然彻底的呆傻了。
护持在他们面前的伍忠,却是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长刀,但刀刃锋芒,却是罩向了大司天伍预的两子一女。
这行径,让叶真,尤其是沐国公俞南的脸色陡地变得非常的难看。
伍忠这竟然在绝望之下,是要斩杀伍预的两子一女,免得他们落到敌人手里遭罪遭辱。
“你敢!”
“你敢杀了他们,老子夷你的九族,挖你的祖坟!”沐国公俞南急眼了。
对于这种威胁,伍忠压根就不在乎,理都没理会,目光反而看向了叶真,看向叶真的目光中,是最后一丝期望!
叶真明白,伍忠这是在问他,还能不能保下大司天伍预的两子一女。
如果能保下则罢,如果叶真不能保下,那么伍忠就要给他们一个痛快,免得他们受苦。
沐国公俞南也反应了过来,这伍忠是死士,岂会在乎他这样的威胁,要是这三个人也被斩杀了,那他这一肚子怨气找谁撒去?
要真是那样,他可就要憋屈死了。
这可怎么办?
也就在沐国公俞南楞神的刹那,沐国公俞南的护卫突然间就惊叫起来,“国公小心!”
沐国公俞南反应过来,只觉的眼前有个人影突然闪离,才骤地发觉,离他不远的叶真似乎动了一下。
“叶北海,你干什么?”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沐国公俞南才突地发现,叶真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封帛书,这才猛地反应过来,他手中的买奴文书不见了。
“你干什么?还回来!”沐国公俞南猛地扑向了叶真。
叶真仿佛闲庭信步的一晃,沐国公俞南就扑了个空,然后,叶真就当着沐国公俞南的面,笑呤呤的,将手中的买奴文书化成了灰烬。
沐国公俞南眼睛猛地瞪大,怒吼道,“你敢!”
叶真将文书所化的灰烬扬起,吹向了沐国公俞南,“这又是什么不敢的,已经烧了!”
“你!”
沐国公俞南怒极,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怒容突然消退,还露出了笑意,“烧了就烧了,烧了又能如何!
这买奴文书出自内府司,内府司内有记录不说,还有备案会送到户部等相关衙门。
你烧了能有个屁用,大不了老子事后再去补办一张而已,但永远无法改变他们已经是我奴隶的事实!”
此言一出,刚刚松了一口气的伍忠,再次紧张起来,手中的刀芒再次吞吐起来,神情惨烈!
“内府司也有,那内府司的,我也能烧了!”叶真说道。
沐国公俞南先是一楞,随后指着叶真大笑起来,“叶北海,你是吹牛也不打草稿,烧内府司的方案文书,跟造反无疑,你要是真敢烧,我敬你是一条汉子!”
叶真闻言却是轻叹了一声,负手仰头看向了天空,“景巡狩,你看戏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沐国公俞南一众人等,陡地看向了天空,一个个神情变幻莫测,但是叶真出声良久,天空中依旧没有任何人影出现。
“景巡狩,真要我骂娘吗?”
“呃......”
天空中传来了一声苦笑,中巡狩景湛狼狈的笑着,出现在了大司天伍预府邸的上空。
“我说景巡狩,你不会说是这会刚刚得到消息,才赶过来的。”叶真嘴上在笑,眼睛中却全是冷厉。
其它人对大司天伍预落井下石,叶真不管,官场历来如此,捧红踩黑。
可是中巡狩景湛若是如此,却就不一样了。
中巡狩景湛,可是大司天伍预培养的干将,他的升迁,可是大司天伍预一路提携上来的。
中巡狩景湛轻咳了两声,“巡天司突遭剧变,事务繁多,上下不定,所以.......”
“所以你就刚刚才知道消息,刚刚才过来?”叶真的眼眸中已然浮现了一丝鄙视。
“哪能呢。”
中巡狩景湛连忙冲叶真赔起笑来,“之前就得到消息了,赶过来后却发现你在,就先去忙一件大事去了,这刚忙完就过来了。”
叶真眼眸中的冷意和讥讽之色更甚,“景巡狩是不是又要高升了,这么忙?要不你继续去忙吧,忙完了来给大司天的坟头上柱香便可。”
“哪能呢,我刚刚跑了一趟内府司!”景湛正儿八经的说道。
“内府司?”
这下,叶真的神情变得有些诡异,看来,似乎是他误会了中巡狩景湛。
沐国公俞南的神情,也变得愕然无比,中巡狩景湛去内府司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