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光与暗 下

想到这里，周炎亮再次环顾四周，眼前依然是无尽的黑暗。既然用眼睛看不见，那就试试用心看。周炎亮闭上眼睛，奇怪的是黑暗之神并没有继续说话，雷奥妮和沙维娜也很乖巧，很有默契地都没有去打扰他。

以前，在觉醒风源力之后，在朱一的提示和指导下，周炎亮学会了从风中感受空气的变化，利用这种变化去感应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周炎亮先用风源力感受周围。四周非常安静没有一丝风，周炎亮的风属性非常灵敏，仔细感受还是能感受到空气中极其微弱的变化，那是雷奥妮和沙维娜呼吸引起的变化，但是他感受不到其他人的存在，可能黑暗之神距离自己较远，也可能是其他原因。

周炎亮尝试用光源力感受周围。如果风从对面吹来，前方站立一个人，风会因为这个人身体的阻挡而发生变化，周炎亮就可以感应到这人的存在。现在周围是无尽的黑暗，但是这种黑暗只是用肉眼不能分辨出其中的差别，只要是在三维空间中，相对而言，任何一个点位一定比另一个点位更加黑暗或者明亮，虽然这种差别细微到肉眼无法分辨的程度。

试想一下，一个人站在面前，光从这个人背后照射过来，这人身体阻挡了光线，看起来就会比周围环境更暗，反之光线迎面照射此人，周围环境就比这人更暗。事实上光无论从任何方向照到此人身上，这人的身形与周围环境都会发生改变。

光与暗同时存在，世界诞生于黑暗中，如果诞生的世界比黑暗更加黑暗，就可以说世界诞生于光明中，只是评判标准以人眼的视力作为了依据，而人的视力看到的东西很多时候是不真实的。如果我们身处黑暗的房间中，因为看不见，所以并不知道身处何处，甚至连近在咫尺的家具摆设的存在都不知道。

周炎亮想起了雷奥妮的话，她在阳光下看到的传送门就比周围环境暗，而自己在黑暗中看到的传送门就要比周围环境亮。周炎亮觉得雷奥妮的话没有说完，在黑暗中雷奥妮看到的隐身人一定比周围环境亮。无论是光源力还是暗源力，看到的事物应该是一样的。

可能黑暗精灵的夜视能力来源于黑暗之神的赐予，但源力代表着世界存在的道理，自己拥有光源力，也应该能做到同样的事情。

既然眼睛看不见，那就用自己体内的光源力去感受周围的光。一定有比周围的黑暗更加黑暗的地方，如果没有，那雷奥妮和沙维娜的存在一定会比周围更亮。

在周炎亮精神感知的世界中，身旁慢慢呈现出两条身影，这两条身影暗淡虚幻，但相较周围的黑暗，却显得较为明亮，正是雷奥妮和沙维娜。再向远方感应，好像前方黑暗中还有一片模糊的影像。

在周炎亮的精神世界中，风源力的感应只是在感应某些事物是否存在，而光源力的感应却仍然是在“看”，就如同修炼时内视自己身体一样，毕竟光感是要呈现画面，哪怕要看的事物是静止不动没有生命的死物。

周炎亮催动源力拼命分辨前方的那团模糊景象，突然，脑海中的光源力球猛然间冲向双眼，瞬间，即便是闭着眼睛，周炎亮还是感觉到除了极度的强光什么也看不见。

这次失明并非只是一瞬间，而是保持了很长时间，极度的强光让周炎亮非常难受，眼睛已经是闭着的了，他下意识的用手捂住眼睛以减轻痛苦，但丝毫不起作用。眼前的世界已经从无尽的黑暗变成无尽的光明。

过了好一会儿，双眼慢慢适应了这种强光，周炎亮发现雷奥妮和沙维娜的身影已经从黑暗中的明亮变成了光明中的黯淡，事实上两道身影的光感并没有变化，只是因为周围环境的变化而导致了视觉上的差异。

源力球重新回到脑海，强光逐渐褪去，周围再次变回黑暗，但周炎亮感觉到自己的光源力球与双眼之间有着说不清的丝丝联系，好像双眼看到的东西直接与光源力联系在一起。

神识感应毕竟和眼睛看到的不同，神识可以感应事物是否存在，眼睛才能分辨事物的画面。

慢慢睁开双眼，周围的画面逐渐呈现在眼前，原来自己身处在一个巨大的大殿中，大殿不知是什么材料建成的，四四方方，什么摆设都没有，正前方的墙壁上浮现出一张巨大的面具。周炎亮意识到自己拥有了夜视能力，经过了暗与光的双重洗礼，现在自己双眼对光与暗的辨识率比以前提高了成百上千倍。

“你已经能看见我了，很不错，这么短的时间你就领悟了光与暗对事物呈现的画面的影响，不枉我特意为你传达光明之神的指引。”

“伟大的黑暗之神，我难以用言语来形容我对您和光明之神的感谢。”

“那就不必说了，只是有一句话你要记住，你所看到的只是事物的表象，而事物的内在还需要你更深入的了解。”

“是。”

“雷奥妮，作为信奉我的回报，我会赐予黑暗精灵的力量，但怎么使用这些力量，还需要你们自己决定，我会持续关注并护佑我的子民。”

“是”

“你们可以离开了。”

黑暗之神那张巨大的面具消失在正面的墙壁中，令周炎亮映像深刻的并非是那毫无表情的面具，而是面具上的双眼，即便以他现在的视力看来，那里仍然是无尽的黑暗，不知蕴含着多少未解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