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一声凄厉的叫声响起,壕沟内的死人堆里跳出两个人来,正是孟少元和孟燕舞,两人一脸泥土衣衫褴褛头发上还在不断地冒着青烟,燕舞一只手被孟少元拉着,另一只手伸向几米外一具焦黑的尸体泪流满面。
“快走,活着才能报仇。”孟少元猛地一拉燕舞,朝着西南方狂奔而去。
他的大鹏未等他骑乘已经在众多的魔法和弓箭攻击下死在大火中,此刻他无论朝哪个方向逃跑都不可能快过狮鹫,西南方向是有二十几个狮鹫骑士,但是只有一个风系魔法师,而东北方向却有十几个,所以他本能的选择远离众多魔法师的方向。
周炎亮没去理会他们兄妹俩,一边大喊着郑羽田的名字一边不停地翻看着每一具尸体,可惜直到他的嗓音变得嘶哑,呼叫都没有得到丝毫回应。绝大多数的尸体已经面目难辨,即便有些还能隐约分辨出模样,也都不是他要找的人。最终,周炎亮拼命寻找可还是无法从众多的尸体当中找到原本属于郑羽田和素素的那两具,自己的朋友、妹妹就这样连尸骨都未留下,他们的音容笑貌从此只能留存在记忆中而不能展现在面前。
正午时分,太阳依然挂在高空却已感觉不到丝毫温度,不知为何突然刮起了一阵刺骨寒风。周炎亮彷徨无助地独立在山坡顶端,内心比周围的温度更加冰冷。自幼亲如兄弟妹妹的两个人先后在自己面前逝去,连续的打击让周炎亮心底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不由得恸哭出声,哭声犹如受伤野兽的哀嚎,在寒风中的旷野上回荡。
一阵刺耳的笑声从身后响起,周炎亮转过头就看到厉远道张狂得意的脸。
厉远道太高兴了,自从那天城主的会议上得知郑羽田的妹妹被盗匪团绑架他就一直保持着高度的亢奋。总算找到了报复的机会,他一直沉浸在这种美妙的感觉中。
厉远道在心中念叨着:自打郑羽田来到城防军后自己就没有开心过。你有什么呀,不就是一个魔武士吗,每次出任务总是冲到前面臭显摆,不就是想让别人多注意到你,要不是自己弓弩手的职业原因,自己也能冲到前面,怎会给你显摆的机会。你才多大年纪,十几岁而已毛都没长齐,一个穷人家的小屁孩又没有特殊后台就居然敢当自己的顶头上司,还不知道在人背后怎样去舔某位长官的屁股呢吧,妈了个逼的爬的比自己都快,想想就让人生气。平常装着人模狗样的,有事没事还假惺惺的跑过来询问我的意见,他妈的越是这样我就越生气,想要讨我的欢心就应该早早把你的位置让给我。哼哼,现在还不是照样职位比我低,可我他妈的就是恨你就是想让你死,弄死你我才能开心。这次机会太好了,我一提议城主居然就答应了,你个傻逼还以为城主多在乎你呢,傻逼,就是个纯傻逼。我不但要弄死你还要玩死你,要当着你的面弄死你妹妹,只有看着你痛不欲生的样子我才更解恨。哈哈,怎么样,就是我杀了你妹妹,你个傻逼,你倒是爬出来报仇呀。妈的,估计你和你妹妹都已经被烧成浮灰连尸体都没留下吧,算你运气,否则我把你妹妹奸尸一百遍,把你的尸体剁成肉泥去喂狗。如果有下辈子你要么就找一个有钱有势的爹,否则最好把眼睛擦亮点,你就只有舔我鞋底的份,千万别痴心妄想爬到我头上去,不然爬得越高摔得越狠。妈了个逼的敢跟我斗,我呸,论到玩心眼这世上有几人能是我的对手。哇哈哈,今天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我终于弄死了这个让我恨的牙根痒痒的家伙。
周炎亮看着眼前这个猖狂大笑的男人,就是这个人,连一个小女孩都不放过,不但亲手杀死了素素而且害死了郑羽田。活了十几年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人,也不清楚他是怎么想的,他能当上参谋都是因为郑羽田和自己朋友们的帮助,即便不感恩戴德也不应该仇恨呀,为什么是这么一副报复后痛快兴奋的表情。
周炎亮不明白这世间为什么会有这种人存在,这种人已经完全忘记了什么叫做感恩,这种人连基本的人性都丧失了。但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极度自私完全漠视其他生命正是这个世界痛苦存在的根源,自己此刻的痛苦正是来源于这个人。
周炎亮不知道地狱是什么样子,但此刻,他看着眼前这个人突然有了一种感觉,如果所有的人都变成眼前这个人的样子,那么人间就是炼狱,再也没有善良、恩情、道义,只剩下自私冷漠、阴险狡诈和卑鄙无耻,还有——仇恨。
自小他从未真正仇恨过任何一个人,可当亲人在自己的面前丧生在这个人手里,他感觉到了对这个人极度的痛恨。这种情感发自内心,无法用言语形容,只是感觉即便把这个人斩成肉泥挫骨扬灰都无法让自己好过哪怕一点点。
“无法饶恕。”对这种罪恶和痛苦之源谈宽恕就是对善良的人最大的残忍和不公。让这种人神共愤的渣滓逍遥法外,死去的郑羽田兄妹在九泉之下又怎能心安。
正在自鸣得意的厉远道突然发现两只血红的眼睛紧盯着他,就像两团炼狱中的怒火不断在焚烧自己,他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的灵魂都在这火焰的灼烧中颤栗,他知道,这是恨意,滔天恨意。
刺耳的笑声戛然而止,在对方滔天的恨意下厉远道感觉呼吸都要窒息了。
“快杀了他,他一定是盗匪的同党,杀了他城主大人会重重有赏。”厉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