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正?”我试探性地轻声喊他的名字,我多希望他能应我一声,好让我推翻我此刻不好的想法。
可是,他仍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咽了口吐沫,伴随着远处朽木偃甲的声音,慢慢把自己的手放在了章正的鼻子下方。
居然……没有任何呼吸!
我控制不住自己,一下子跌倒在地。我不相信!我哆嗦着再次上前,把手放在章正早已经冰凉的手腕上,试图找出他的脉搏。
可是,这一切都是徒劳。
我不相信……我不信章正就这样安安静静,无声无息地在我们的睡梦中死去了。甚至在小睡之前,章正还一脸淡然地对我说着“无碍”,即使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丝毫没有任何怨言,强撑着一口气反过来那么认真地帮程祥放血包扎伤口。我一时无法接受现在摆在我面前的事实,只好傻愣在那里,吃力地喘息着。
“章正……”我再次开口呼唤他的名字,可他依旧如尸体一般,一动不动。
“章正!你们不是有锁魂印吗?不是说了可以自愈吗?这算什么啊,你起来啊!”我忽然扑上去,抓住章正的肩膀用力将他扶起来摇晃着,呼喊着,哭闹着,可是任凭我怎么折腾,眼前的章正也依旧是一脸死气,脸色发青地紧闭双眼。
我一边哭,一边去扒拉章正的上衣。我不信,章正明明有锁魂印!耳畔的木头声越来越近,我也越来越着急,双手并用,把章正身上的上衣脱下。只见他背上的海东青纹身依然清晰可见,并没有变成血红色发挥作用。我用手摩挲着那只栩栩如生的海东青,可它就像是街边刺青店纹身师傅随手的作品,普普通通,完全没有任何异样的反应。
为什么!为什么锁魂印没有变成红色!为什么没有保住章正的性命!
我疯了似的去呼喊越来越僵硬的章正,拍他的脸颊,摇晃他的身子。可是不管我多激烈的呼唤,他却依旧死寂一般,让溶洞深处传来的木头声愈发清晰。
完了,我这下完蛋了。
木头声就在我的身后,不用回头,我就知道那里会站着一只朽木偃甲正虎视眈眈地看着我,并且随时准备向我扑过来。我抬手抿了一把鼻涕眼泪,握起手边那生锈的短剑,慢慢站起了身。
不管怎样,还是要挣扎一下的吧?
就这样心甘情愿的送死,难道不会太丢人了吗?
这样想着,我抬起了短剑,转过身去迎接那只可怕的朽木偃甲。我并不会用剑,更何况是这种有点像短刀的宽刃剑,充其量我也就是随便挥舞几下,糊弄一下对手而已。
可是,在我转身定睛看清对手的那一瞬间,我愣住了。
这个朽木偃甲,击碎了我最后的一丝心理防线。
因为,那只朽木偃甲的身上串起了一个人,就像当时冒充冉伯的人一样,细长有弧度的木刺依次穿过那人的四肢与脊椎,把那人扭曲成了奇怪的姿势,鲜血还在顺着木刺往下流,那人早已经没了呼吸,一脸血迹,眼珠上翻,狰狞地看着我。
而那个人,正是消失不见的程祥。
我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一动不动。手中的短剑也掉落在了一旁。
为什么……怎么可以这样……
我双手抱头崩溃地大哭起来。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程祥怎么可能会被一只朽木偃甲给杀死!抛弃我一个人在这里面对这一切!那只带着程祥尸体的朽木偃甲慢慢靠近我,围着我转圈,并试探性地推搡了我的肩膀。我自顾自地在那里抱头痛哭,根本不去理会它。那东西见我没有任何反抗的意图,便突然抽出一根木刺,向我狠狠挥舞过来。
那木刺一下子击中了我的腹部,我被这可怕的力量震出好远,整个身体腾空而起撞击在溶洞的石壁上,一下子根本无法呼吸,像是被它抽走了灵魂。我落在地上,趴在冰冷的溶洞里,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现在……该怎么办?
谁能告诉我,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那朽木偃甲再次向我冲过来,用两根木刺将我高高夹起,然后用力一挑,我便滑落在程祥的尸体上。我的脸一下子贴在了程祥那血肉模糊的脸上,黏腻冰凉的感觉如此真实,让我不得不清醒过来。我颤抖着手撑起自己的身体,然后用力翻身,从朽木偃甲身上掉在了地上。
我爬向那柄生锈的短剑,就在我握住它的时候,朽木偃甲突然抽出几根木刺,直愣愣地向我刺了过来。我急忙转身用短剑挡在身前,虽然成功挡住了朝胸口而来的那根木刺,可是其他的几根都十分直接地刺入了我的身体。肩膀,手臂,大腿……我看着自己的血慢慢染红木头,滴落在地上,凄惨得很不真实。我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抬起手,举起那柄短剑向朽木偃甲其中的一根木刺狠狠砍了下去。
奇怪的是,这短剑虽然生锈,可它刚一碰上朽木偃甲,那根木刺就清脆的一声断掉了。
那朽木偃甲像是受了极大的创伤,连忙抽回这几根刺入我身体内的木刺。不知道是我过于恐惧,还是因为自己已经崩溃,被木刺抽离的痛感几乎无法传递到自己的大脑,我竟感受不到一丝的疼痛,只是被硬生生拉扯,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要不是面前这些鲜血提醒着我已经受伤,我根本不知道刚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