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公路上拦上车,我们就有救了!”那个医生边跑边对我说。耳边呼啸的风声鱼贯而入,让我分不清这到底是我的喘息声还是身体与空气的摩擦声。
我和那个医生拼了命地向着公路路灯的方向跑去,即便是气喘吁吁也丝毫不敢停下奔跑的脚步。我们眼看着那些路灯距离我们越来越近,也就意味着我们即将迎来胜利的曙光。
“快!就要……就要到了!”我兴奋地边跑边说。
“是……啊!”那个医生却忽然一个踉跄,伴随着一声呼啸而来的箭声跌倒在地!
我急忙停下脚步扶起他,他的小腿上赫然被射入了一支黑色短箭!我转头看向我们身后,竟是李师儿带领着十几个黑衣男子正向我们这边追来。
“怎么回事,她怎么回来了?”那个医生痛苦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跟着我的脚步继续向前移动。
“算我们倒霉,他们估计是正好寻碑回来,正巧碰上了我们。”我十分紧张,但又不好在医生面前表现出来,于是佯装镇静搀扶起他,缓缓向近在咫尺的公路走去。刚刚可以看到公路上有车子来往,只要我们想办法尽快到公路上,就能向路人求救,顺利逃离这里了!
“撑住!”我用力捏了一把那个医生的手臂,鼓励他坚持下去。
身后,一支支黑色短箭呼啸而来,由于这里荒山野岭没有照明系统,再加上今夜天上的月亮和星星都几乎被乌云所覆盖,因此,我们的行踪被很好的隐藏了起来。我们融入夜色,李师儿只能凭借我们的脚步声来摸索着射箭,即便是这样,密密麻麻呼啸而来的小箭也像是雨点一样向我们飞过来,我们拼命地跑着,我可以感受到自己身上未好的伤痛被汗水侵蚀,痛彻心底。
坚持!坚持!
我俩相互搀扶着,就像是一对儿患难中的雨燕,在狂风暴雨中用自己卑微的生命去挑战背后的死神。
终于!我俩来到了公路边的栏杆处,我们二人手脚并用,攀爬过去跨越栏杆,一下子跌在了公路中央。此时,远远的一辆车子正往我们这边驶来,车灯渐近,似乎是注意到了路中央的我们,拼命闪灯。我站起来双手挥舞,试图让对方停下来。
不管是威胁还是请求,我也一定要让这个车主停下来带我们离开!
由于我们站在了公路上,路灯明亮,我们一下子变暴露在李师儿的视线范围内,我刚挥舞起手臂,左肩就被紧跟而来的短箭刺伤。我只是稍微趔趄了一下,便又抬起另一只手向那辆过路车招手示意。
那司机应该是被吓到了,急转弯绕过我们就加速离开了。
我有些绝望地回头看了看正向我们跑来的李师儿一行人,苦笑着看了一眼那个医生:“没想到,我们的运气这么差。”
那个医生也心有不甘,扶着栏杆站起表情凝重地看了看远方,却不再有任何车辆出现。
我忽然瞥见公路下放的大型排水管道,灵机一动,推了那个医生一把,他一下子摔落在公路一侧,不明就里地看着我。
“下水管道!”我提醒道。
那个医生眼眸里闪过一丝希望,复而又皱紧眉头看向我:“那你呢?”
下水管道只一人粗细,我俩若都从这里逃走,李师儿肯定会仔细搜寻这里,必然会发现这个隐藏在公路下方的下水管道,到那个时候,我俩谁都逃不了。
“她不会杀我,你逃出去,帮我到东三环铭心小区8号楼602号等着,那里会有人想办法救我!”我情急之下报出了我家的地址,我知道,如果程祥他们顺利从湖底出来却发现我没有在安全屋,那么他们一定会去我之前的家里寻找我的。
那个医生有些犹豫。我又猛推了他一把说:“再不把握时机,我俩都得死!”
他咬牙握拳,叹了口气:“等我救你!”说罢,他就转身钻入了下水管道。
我虽然知道,就算他顺利逃脱,李师儿也一定会因此而有所顾虑将我转移,一定不会再继续等在这个仓库里等程祥他们来救我了。可是,那个医生是无辜的,他没理由陪着我一起送死。我无奈地苦笑,然后转过身走在公路正中央,只见李师儿的轮廓已经清晰可见了,紧接着,呼啸而来的几只黑色短箭直冲我飞来,我无法躲闪,身中数箭,仰面直直地倒下,摔在柏油公路上,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
一切都那么迅速,猫捉老鼠般,我丝毫没有还击之力。
我渐渐失去意识,李师儿一身迷彩紧身衣,脚踩登山靴,走上前一把卡住我的脖子,她那如柳的细眉因愤怒而扬起:“居然敢骗我?!那个医生呢?”
我笑了笑,抬手指向公路顺行的方向。
“你们几个去沿着公路追,估计是刚才路过的车辆带走了,查不到不许回来!”李师儿愤怒地踢了我一脚,然后命人扛起我,向废弃厂房回去。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我就可以逃出去,回到程祥他们的身边了。
我被李师儿再一次带回了那个仓库,仍旧将我禁锢在那张破旧的手术床上,只是,这次不再有医生来为我包扎伤口了。我身上的箭伤很深,几乎伤及性命,可是李师儿却一点都没有想要救我的样子,只是让黑衣人帮我把短箭从身体里拔出来,草草止血而已。
难道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