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祥找来一块尖锐的小石块,跪在地上写了个大大的“左”字和一个大大的“右”字,然后点头向章正示意。已经准备好连接绳子的投掷石块的章正即刻就转身将石块丢入了左边的洞口里。
稍停片刻,章正拉出绳子检查石块,发现石块完好无损。于是程祥在“左”字的下方画了一个对勾。
章正将石块捡起来,准备扔向右边的洞口。
“哎哎,等一下。左边的安全,那右边的不就是有陷阱的吗?”我急忙打断,害怕他们做无用功来浪费时间。
“不一定,我们没办法确定这个随机陷阱的内部结构是怎样实现变化的,如果有一种情况是两边都是安全,或两边都是陷阱呢?所以为了保证算术推演的准确,我们必须把每一个样本都精确测量到。”程祥头也不抬地给我解释,章正则没停下手中的动作,继续投掷石块。
很幸运,这次右边的洞口的确是陷阱,石块依旧碎成了粉末。
就这样,章正在测量,程祥在统计数据,我和尚舒坐在一旁休息,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我们都困得不行,于是我俩依靠在一起小憩了一会儿,但愿待会儿醒过来,就能看到程祥已经把算好的公式写在地上了。
这真的是纯粹的统计学啊。
我俩眯了一小会儿,睁开眼,看到程祥和章正依旧在不厌其烦地实验。我站起来走过去,发现地上的“左”字和“右”字下面已经画满了对勾和叉号,我大眼一看,差不多有三十多行。那这么说,章正已经这样重复丢石块丢了三十多次了?不过令人欣慰的是,数据采集的时候并没有出现两个洞口相同的情况,这么说,这两个洞口中一定有且只有一个是陷阱,另一个是安全。
“这数据……完全没有规律啊。”我低头看了看,小声说道。这些对勾和叉号以一种完全没有规律的状态排列着,找不到一个能突破的地方。
“数据统计就是要这样,测量大量的样本数据,直到出现数据重复,一组函数才可以推算出公式。我本来以为这个陷阱并没有这么复杂,可是现在看来,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循环,我都差不多要认为这真的是一个随机的陷阱了。”程祥焦头烂额,在一旁飞快地计算着各种公式,然后又焦躁地擦掉重新来。
我这个数学白痴根本不知道程祥此刻面临什么样的困难,只好默默退到一边。
章正依旧在机械重复着投掷和观察石块的动作,程祥依旧趴在地上不停演算。随着章正的实验,样本数据逐渐增多,程祥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不可能!”程祥一把将手中写字用的尖锐石块扔掉。
我们赶紧上前。
“怎么了……是推算不出来吗?”我小心翼翼地问到。
程祥眼眶发黑,像是耗尽了精力,有气无力地说道:“这根本就是赌博,这和玩骰子没什么区别。这些数据杂乱无章,根本没有任何规律可言,难道这个机关内部的触发器当真是随机产生的?”
一时间,我们都陷入了沉默。
“你知道薛定谔的猫吗?”一直低头沉思的章正突然开口。
“啥啥啥?”我以为我出现了幻听,怎么章正突然说起了猫?
程祥恍然大悟,而后又陷入了绝望。
“什么,怎么回事?”我急忙追问。要不是这里没法上网,我肯定就直接自己百度了,用不着像白痴一样问这问那。
“薛定谔的猫,是一个有名的悖论命题。它是奥地利著名物理学家薛定谔提出的一个理想实验,试图阐述宏观尺度是否遵从微观尺度的量子叠加原理的问题,巧妙地把微观放射源和宏观的猫联系起来,以此证明量子力学在宏观状态下的不完备性。随着物理学的发展,薛定谔的猫还牵引出了平行宇宙等物理问题和哲学争议。”章正噼里啪啦对我说了一堆我听不明白的话,我迷茫地看了看程祥。
程祥扶额:“你就是这么当物理老师的?怪不得学校把你辞退。”
“物理老师?”我惊讶地问。
“章正曾经当过某大学的物理老师,所以他才会知道这些。不过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一旁的尚舒补充道。
我对章正刮目相看,原来他是个全方位发展的高科技人才啊。精通计算机技术在我看来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连我最怕的物理都能这样得心应手……我突然有些想仰视他。
程祥走过来对我解释:“薛定谔的实验是指,在一个盒子里放一只猫,以及少量放射性物质。在一小时内,大约有50%的概率放射性物质将会衰变并释放出毒气杀死这只猫,剩下50%的概率是放射性物质不会衰变而猫将活下来。”
我点头:“那这个实验和我们现在的实验有什么关系呢?”
程祥继续说道:“根据经典物理学,在这个盒子里必将发生两个结果之一,即放射性物质衰变,猫死;放射性物质不变,猫活。可是,关键在于,外部观测者只有打开盒子才能知道里面的结果,就和我们现在必须用石块试探才知道洞口里是陷阱还是安全一样。但在量子力学的世界里,猫到底是死是活都必须在盒子打开后,外部观测者“测量”具体情形才能知晓。所以,当盒子处于关闭状态的时候,整个系统也一直保持不确定性的状态,所以提出了猫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