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狭路相逢

陈二美美的睡了个回笼觉，睁眼时早已日上三竿。忆起今晨之事，那刘二皮竟未折返回来找自己麻烦，颇为蹊跷。

侧目望向曹老头所在，却见他与刘二皮低首密谈，神情肃穆，悄然近身，只听刘二皮压低声线，字句间尽是疑惑：“前辈高人，关于那神谕者的秘辛，晚辈尚有一惑未解。您言天界诸神借人间投影赋予力量，此等神力，凡人又如何能触及并驾驭？”

曹老头眸中闪过一丝深邃，缓缓道：“三界隔绝，诸神虽不可亲临人世，却能以投影之术，将神通投影人间。若凡人与其神格有缘相合，自会神通加身，但这等力量，非唾手可得，需经年累月，心无旁骛，方能窥其门径。”

陈二心中惊涛骇浪，难道自己真看走眼了？这小老头，实则深藏不露？

刘二皮追问不休：“那这神通又该如何锤炼？”

曹老头沉吟片刻，道：“三界壁垒限制之下，与神格交融者，所获神通各不相同，或体魄如铁，或奔行疾如电，或耳聪目明，不一而足。而神通之修炼，则在于领悟神格法则，契合越深，神通威力愈巨。”

陈二插话，声音中难掩惊奇：“如此说来，神谕者便是凡尘中的仙人了？”

曹老头目光微转，对上陈二，淡然颔首：“此言不虚，却又不尽然。神谕者稀若晨星，且神通并非皆能撼动乾坤，有的仅能增寿延年，何足挂齿？更勿论那些无神通傍身，却能以人力移山倒海的豪杰。”

陈二闻言，自嘲一笑：“原以为江湖大侠皆为神谕者，今日方知，是我见识浅薄。那褚东秋，是否也是此中人，倒成了谜。”

刘二皮紧追不舍：“前辈，这三界究竟是何构造？三界壁垒又是什么玄妙之物？”

曹老头语气添了几分神秘：“天界、魔界、人间界，此为三界。至于三界壁垒，世间传闻颇多，我所知亦有限，只知道那是界限所在，隔离着不同的世界。”

刘二皮再问：“我等肉体凡胎如何才能触及神格？”

曹老头徐徐道来：“其径有二：一为某些家族秘传，但成者寥寥，十不存一；二则需机缘巧合，于神迹之处偶得，然而此类遗迹飘忽不定，非有大气运者不能遇。”

陈二欲再探究竟，远处传来何重重催促用餐之声。曹老头眼眸一亮，笑道：“先填饱肚子，肚饿大过天。”言罢，信步离去。

刘二皮起身欲追，却被陈二一把扯住：“这老头真是大高手？”刘二皮斜睨一眼，冷言道：“老子还没跟你算早上的帐呢！前辈武艺高低尚未可知，但闻其年轻时踏遍四海，自是胸藏丘壑。”言罢，大步流星随曹老头而去。

陈二悻悻不语，耷拉着个脑袋亦步亦趋的朝着篝火走去。

篝火旁人声鼎沸，陈二神情恹恹，对着龙靖江抱拳一礼，勉强挤出一句早安，旋即环视周遭，疑惑问道：“白师姐哪里去了？怎不见她的身影？”

何重重答道：“白师姐对药草情有独钟，晨曦初现便孤身入林采集，按理说，此时应已归返。”

话音甫落，林间一抹红影翩然而至，正是白芷，一身红衣猎猎，风姿卓绝。

曹老头正埋首于早餐之间，闻声微抬昏花老眼，双目忽地焕发异彩，对身边的刘二皮猥琐一笑，低声道：“瞧这小姑娘，板正条顺，小哥儿可有意娶她为妻？”

言犹在耳，一道银芒破空，不偏不倚正中曹老头额头，满是皱纹的额头顿时肿起一块大包。

白芷寒声警告，如冰凌落地：“再敢口无遮拦，小心项上人头不保！”

陈二见此，郁郁之情一扫而空，手抚额上旧伤，朗声笑道：“师姐，那刘二皮私下里对师姐亦多有不敬，此二人，实乃一丘之貉。”

白芷闻言，波澜不惊，素手轻轻理了理腰间那只装满山野灵药的小囊，动作闲适自若。

龙靖江止住众人嬉笑：“即刻用餐，一刻钟后启程前往吾尔岭，东秋领头，我断后。老先生餐毕，循东南方向，行约二十里，自有人迹可寻。”

众人诺声一片，独曹老头神色肃穆，向龙靖江恳切言道：“龙大侠，老朽此行隐雾林，除狩猎外，更欲往吾尔岭寻觅二位侄儿，望大侠垂怜，许我同路。”

陈二悄声问向何重重“胖师兄，这吾尔岭是何处呀？”

何重重轻声释疑：“这吾尔岭便是进入隐雾林深处的最后一个补给点，越往里去雾障越密，经久不散，十步之内人之视听皆受其蔽。”

褚东秋道：“此行凶险，老丈还是早日归乡为妙。”

曹老头闻言默然不语，只是朝着龙靖江的方向深拜不起。

刘二皮代为求情：“龙大侠，带上曹前辈吧。”

陈二闻言，无语道：“他娘的刘二皮，你这厮还有脸求情，赶紧给我滚回村里去。”

刘二皮五官扭曲，哭诉道：“曹前辈，咱俩命途多舛，这一路风尘仆仆，怎料换得如此凉薄对待。”

龙靖江目光沉静，审视二人片刻，徐徐言道：“东秋之言不虚，二位还是速速归乡为上！”

曹老头依旧沉默，腰背却弯得更低，刘二皮则扯着破砂锅嗓子，近乎号啕：“龙大侠，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