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凝立于榻侧,轻笑声中似藏乾坤,缓缓启唇:“陈二小友,今日之举,料想龙公子自当有所回馈,以证天道循环。”
一旁的褚东秋面色不豫,语带讥诮:“性命已保,复有何求?”
陈二闻言,胸中义愤陡生:“褚小子,此间有道长与龙大侠在场,岂容你插嘴放肆?”
龙靖江苦笑,摇头轻叹,对汪道长言道:“汪师高瞻远瞩,确是算无遗策。”
老道捋须而笑,声音悠扬:“你我皆为执子之人,但棋盘之上,每一子跃动,皆由其心而发。”
龙靖江趋步至陈二身侧,语气诚挚:“原本欲请汪师借伏地龙之威,以破隐雾林谜障。未料,伏地龙之灵竟与你相契,你可愿与我等共探隐雾林深处?”
陈二一时错愕,手挠头皮,疑惑道:“我随众位同往,又能有何作为?寻路之技,我可是狗屁不通。”
老道轻声续言:“世事轮回,因果不虚。救你于危难,伏地龙之灵与你心神相融,寻径之术,必将如影随形。”
何重重闻得此言,满脸惊诧:“世间竟有此等奇缘?!”
陈二眼眸一转,忽而坐起,对着龙靖江略带娇嗔:“师父,适才褚师兄目光凌厉,弟子心中惶恐。”
何重重见状,不禁哑然失笑,代龙靖江开口问道:“陈二兄弟,既言回礼,心中可有向往之物?”
陈二眸光闪动,不假思索,直言不讳道:“愿得师父昨晚殿中那一式剑术真谛,以慰平生。”
褚东秋闻此,嗤笑一声,满是鄙夷:“欲学此剑法,犹若攀天摘星,尔等凡夫俗子,岂可妄想窥视?”
龙靖江眉头轻蹙,呵斥褚东秋道:“学者当怀宽广胸襟,不可以已之长傲人之短。”言罢,转视陈二,温和承诺:“陈二小友,莫再言师徒之名,只要你心志坚定,此剑法我必毫无保留,倾心相授。”
一番商议后,众人议定,明日午后启程。待到龙靖江一行人身影渐远,陈二忽自榻上一跃而下,跪于老道面前,额头触地,虔诚至极:“道长再造之恩,陈二铭记五内!”
老道淡然一笑,轻声叮嘱:“陈二,江湖路远,切记收敛那市井无赖之气,方能在绝境处逢生,于云深处见月明。”言讫,袍袖轻扬,飘然而去。
陈二起身,轻轻拍落衣上尘埃,随即招呼刘二皮、王二麻子二人,吩咐道:“替我寻王檀香那丫头,我回家取些好物,亲自致谢。”
陈二步入家门,四壁萧索,唯有那穿过窗棂的清风与洒满地的月华,算是对这空旷冷清最温柔的侵扰。他心怀一丝希冀,于斗室之中寻寻觅觅,企图在这简陋的环境中挖掘出一份足以表达心意的礼物。然而,现实的贫瘠远胜想象,遍寻无果,只余一室寂静,与心头的无奈相呼应。
正当失落的阴霾缓缓攀爬上他的眉头,一抹岁月沉淀的幽光,在床榻之下昏暗的角落悄然显露——一尊木质娃娃,那是老木匠昔年手作之物,亦是他童年记忆中唯一的温暖慰藉。陈二嘴角牵起一抹自嘲,他轻轻将这装载着旧日时光的娃娃纳入怀中,心中却不由得忐忑,不知这份带着岁月痕迹的礼物,是否会成为王檀香眼中的笑柄。
陈二心绪起伏正欲转身出门,却一眼瞥见那方正的门栓,灵感顿如流星划过夜空,迅速从角落取来老木匠遗留的工具,手指灵活游走,刀削斧凿间,木屑纷飞,那根原本粗犷的木条,逐渐蜕变,化为一柄形状古朴、线条流畅的木剑。陈二满意的点点头,将木剑斜挎于腰间,虚掩房门往王家府邸走去。
脚步声在石板路上急促回响,陈二心中焦虑如同被风吹皱的池水,层层叠叠。未至王家府邸,远远便看见刘二皮与王二麻子蹲踞路旁,两人神色各异,刘二皮一脸懊恼,王二麻子则是满脸无辜。
见陈二走进,王二麻子抢先说道:“二...二...呀,你...你...来...迟了,王...王家不知...知...怎的...开...开始搬家了!”
“我们想打听一下王檀香的去向,结果那守门的老头,哼,比石狮子还硬气,直接把咱们赶出来了。”王二麻子接话,言语中带着几分不满。
陈二闻言,眉头紧锁,心中焦急更甚,暗骂两人办事不力,脚下生风,加速向王家府邸奔去。及至门前,只见昔日冷清的宅第更添几分死寂,仅余一位老翁寂寥守门。
陈二近前,勉强按捺心中焦急,对老翁客气问道:“老人家,王檀香可否还在府中?我有要事相告。”
老翁抬眸,目光浑浊,缓缓答道:“半日前,东家已携小姐离去,去向不便透露。”
陈二急道:“实为紧急之事,望老丈告知王檀香所在,感激不尽!”
老翁却似未闻,缩回角落,自顾自的抽起烟袋,不理世事。
陈二怒火中烧,手中木剑霍然出鞘,直指老翁,似是要将满腔的不甘与愤懑化作利刃:“小老头,别给脸不要脸,赶紧招来,否则别怪小爷剑下无情。”
老翁烟斗微明复暗,一缕烟丝飘散,似是对陈二无声的回应。陈二更是愤怒,塔前两步作势欲打,幸而一旁的刘二皮与王二麻子合力拽住。
“放开小爷,小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