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念念!你再不开门,老子一脚就能把这破门给踹飞喽!”
八十年代的宾馆内,那男子浑厚粗犷的嗓音如利箭般穿透老旧的木门,径直刺入正在二楼床榻上坐着的韩念念耳中。
韩念念心头猛地一紧,几乎是本能地从床上弹跳起来。
糟了!
小说里那个人高马大、目不识丁的文盲老公,此刻正杀气腾腾地找上门来!听着那冷冽凶狠的喊声,韩念念只觉得眼前发黑。
她不过是通宵加班后闲得无聊,看到一本小说里炮灰角色的名字与自己同名,便随手翻看起来。
哪知道一觉醒来,竟然穿越到了书里,穿成了男主那位命运悲惨的短命前妻!
原主在十八岁时,因其二弟斗殴伤人需赔偿,被父母以仅仅三十块钱的彩礼,许配给了同村的赵宸凡。
没过多久,赵宸凡晋升为工厂的技术骨干,两人育有一儿一女,本应过着平淡却和谐的生活。
然而,原主天生丽质,是村里独一个念完高中的女孩,且对这桩被迫接受的婚姻怀恨在心。
她打心底瞧不上赵宸凡这个睡前不洗脚的粗人,心中始终不甘于这样的生活。
某次机缘巧合,她与高中同桌程牧云重新取得联系。
程牧云名牌大学本科毕业,经父母安排,在亲戚开的纺织厂当上了技术员。
相较于赵宸凡这个文盲糙汉,程牧云饱读诗书,志向远大,寄给韩念念的情书中尽是深情款款的诗句。
在与程牧云秘密通信半年多后,程牧云突然在信中提及家人要为他安排婚姻大事,之后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杳无音信。
原主强忍心中苦楚,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对爱情的向往。
趁带孩子进城采购之机,她留下一封信,将孩子托付给朋友,便按照程牧云提供的地址,直奔他的纺织厂而去。
原主原以为自己是在追求真爱,殊不知,她只是程牧云众多备选女友中的一个,是他消遣寂寞的工具。程牧云早已有了稳定的对象,甚至即将步入婚姻殿堂。
得知这一真相,原主在程牧云的婚礼上痛哭失声,回到宾馆后,为这段已逝的爱情自尽,一头撞向柜子。
此刻,门外的赵宸凡想必已经收到了原主留下信封,怒火中烧,一路狂奔至此。
回忆完这段剧情,韩念念拳头紧握,恋爱脑真是要命!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单薄的木门瞬间倒塌。
门后现出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棱角分明的脸庞此刻凝结成一层寒霜,仿佛随时能爆发雷霆之怒。
韩念念被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数步。
妈呀,好害怕!
“喂,现在可是法制社会,动手打人是要坐牢的!”
比起韩念念的恐惧,宾馆老板则是一脸愤怒:“哎呀,我的门啊,你有本事去别处闹腾!”
“老子赔得起!”男子咬牙切齿地回应。
一听这话,老板闭上了嘴,闪身离开。
待老板走远,赵宸凡紧握双拳,目光如炬地瞪向韩念念。
他压抑着冲动,要是这一拳打下去,韩念念不死也得重伤……
赵宸凡盯着韩念念那张娇嫩的脸庞,满目惊愕,终究还是强忍住情绪,牙关紧咬:“韩念念,你要是真不肯跟我过日子,那以后我自个儿带着孩子过。”
“为了那个男人,你竟狠心抛夫弃子,连命都豁出去了。不必这样侮辱我,老子才不会死缠烂打!”其实,赵宸凡并不愿把话说得如此决绝。
按照他妈的说法,他打小就是个一根筋的性子,认准了啥事,那就是铁了心去做,甭管对错,闷头就往前冲。
对他与韩念念的婚姻,他同样如此。
他看中她青春貌美,是村里乃至周边出了名的大美人,又欣赏她有学问,是村里唯一念过高中的女子,跟她聊几句,时不时还能冒出几句他听得一头雾水的诗词。
虽然她常骂他是粗人,但他心里并不介意,觉得被她数落的声音挺好听。
他心想,人家毕竟是读书人,有点傲气看不上他也正常。
可如今,她为了外头的男人,连生死都不顾了,他再痴迷又有什么用?
话罢,赵宸凡转身就要离去。
韩念念俏丽的脸庞微微一僵,赶忙拽住他的衣袖:“你别那么凶嘛,谁说我不过了。”
这会儿说不过,她可怎么办啊!
她的嗓音温温柔柔,带着一丝委屈,如同在撒娇。
赵宸凡一听,心头的火气顿时消减大半,暗自责怪自己,都啥时候了,还被美色迷了心智。
静默片刻,赵宸凡才眯起眼回过头。
恰好迎上女人那双充满哀怨的眼睛。
赵宸凡喉结微动,愤然道:“别拿这种眼神瞅我!”
不得不承认,韩念念长得真是极美的,一点也不像乡下的丫头,肌肤白皙如玉,就像个精致的雪娃娃。
稍微一打扮,能让人看得移不开眼。
然而顷刻间,他又想到她这般打扮是为了别的男人,原本阴郁的脸庞瞬间涌上深深的怒意,暗自握紧拳头,扭头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哦。”
韩念念轻轻应了一声,怎么又生气了呢?
先前离得远还没察觉,此刻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