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是我。”
程牧云的声音穿透了微凉的晨风,却又难以掩饰其中暗藏的无奈。
那话语间流露出的,似乎是旧日情愫的一缕温存,却更像是对当下两人之间尴尬处境的一种无言讽刺,让人听着,心头不免泛起一阵复杂难言的情绪。
在韩念念耳中,他的每一句话仿佛都成了凋零季节里枯萎的果实,散发出一股令人避之不及的腐败气息,让人不忍卒听,更无法从心底接受这份突如其来的亲近。
“是的,我看见了,程同志,请让开。”
韩念念的回应如寒冰般平淡,不带丝毫温度,每一个字都那么冷静,恍若两人间那些曾有的甜蜜与纠葛从未存在,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程牧云望着她那冷漠的侧脸,心中涌动的不甘促使他再次站在了她的面前,尝试着用言语搭建起沟通的桥梁:“念念,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确实好奇。”韩念念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讽刺,眉梢轻轻一挑,话语中尽是冷嘲热讽的味道,“或许你是终于决定面对过去,来自首?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请尽快,别因为我耽误了你的正事。”
“念念……”程牧云欲言又止,眼神中透露出的是一种深切的期盼,却被韩念念冷硬的语气打断。
“别碰我!”当程牧云的手即将触碰到她时,韩念念身体微颤,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嫌恶,那声音,清晰地传递出了她的拒绝和疏离。
程牧云的表情瞬间黯淡下来,仿佛被无形的箭矢射中心房,脸上那抹受伤的神色难以掩饰,“我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你心中的怒气和误解早已消散。”
韩念念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向后退去,每一步都似在刻意拉开两人间的无形距离,“我们之间,早已如同两条平行线,各有各的世界,互不干涉。我只希望你能尊重这个界限,让过去的一切真的成为过去,别再试图介入我的生活。”
话音刚落,韩念念正欲转身离去,不料程牧云猛地伸出右手,紧紧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念念,我坚信我们之间定有未曾解开的误会,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宝贵的机会,让我将所有的前因后果,一一澄清,让我们能重新开始,至少,是作为一个朋友的开始?”
程牧云的声音里,除了急切,更多了一份恳求,那是对过去美好回忆的不舍,也是对未来可能性的渴望。
曾经,他以为在那个充满温情的早餐店,两人能够重拾旧日的默契,轻松愉快地交流,就像无数次梦回时分那样温馨。
可现实的冰冷提醒着他,那一切不过是太过天真的幻想,现实中的裂痕,远比想象中要难以逾越。
昔日的韩念念,心扉轻启,犹如春日里最娇嫩的花瓣,哪怕仅是几句轻柔如春风的关怀,亦足以让她心湖泛起层层细腻的涟漪。
然而时至今日,她仿佛穿上了无形的盔甲,那颗曾易感的心被深藏于冷漠的外表之下,让人难以捕捉其真实的脉动,更勿论触及其灵魂深处。
时光的流转,是否真如细流般在他们之间无声无息地砌起了一堵透明而厚重的高墙?
这堵墙,隔绝了往昔的温暖与理解,让两颗曾紧密相连的心,渐行渐远,直至模糊了彼此的轮廓。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背后骤然响起的愤怒咆哮,如同平地惊雷,不仅震颤了韩念念的心弦,连周遭的空气都似凝固了一瞬。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轻轻一抖,心脏宛如被无形的手狠狠捏住,那种突如其来的惊惧,让她的眼神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
转身之际,映入眼帘的是赵宸凡那张阴郁如暴风雨前夕的天空般的脸庞,双眸宛若被怒火点燃的野兽,步步紧逼间,浑身散发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让周围的人不自觉地为之一窒。
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氛围中,韩念念下意识地试图摆脱身旁程牧云的牵制,却发现对方的手臂如钢铁铸成,坚定不移。
这份束缚,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
此时,赵宸凡的背后,两名沉默的战友静静地伫立,他们的眼神复杂交错,既是这一幕冲突的旁观者,也是即将被波及的无辜者。
他们的存在,无形中加剧了现场紧张而微妙的平衡。
就在赵宸凡的怒焰即将失控,理智的防线摇摇欲坠之际,韩念念展现出了惊人的机敏与冷静。
她猛然转身,对程牧云低语,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有考虑过金梦雪的感受吗?假使此刻她在此,目睹你在公众场合与我纠缠,你自信她还会轻易地宽恕你吗?”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瞬间熄灭了程牧云眼中的火花,他的手在一瞬间松弛开来,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之处。
赵宸凡紧握的拳头在空中微颤,满腔的怒意几乎化作拳风,直指程牧云。
关键时刻,韩念念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进自己的怀抱,姿态亲昵,仿佛一对恩爱无比的伴侣。
“老公,你来得正是时候。这位同志似乎是迷路了,正愁找不到人问路呢。”
韩念念故意提高嗓音,确保周围每一个角落的人都能清晰听见,这番话巧妙地化解了尴尬的局面,也将众人的好奇与猜疑轻轻推离。
胡有文闻言,眉毛轻轻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