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
拍摄已经暂停,但饰演月魔的朱燕大姐姐依旧如在戏中时那般凄厉惨叫着。
一旁馋她身子的马玉陈带头鼓掌,不断夸奖着对方的演技。
唯有距离朱燕最近的张远发现了端倪。
“不对!”
“她这神色好像不是演出来的。”
张远眼神上下扫视,不出一秒,便明白了缘由为何。
来不及解释,来不及大喊,他猛的抽出腰间的“一夕剑”来,前冲两步,来到朱燕的身侧,随后手起剑落……
唰!
金属色的道具剑在夜光下泛着银光,划过一道月色圆弧,带着破风声略过朱燕身后不到半米处。
这把“一夕剑”虽是道具,但和真剑除了开刃外,几乎别无二致。
因为第一天拍戏时,张远便把道具剑给弄坏了,剧组见他武力值爆表,便特意做了把纯钢的,单独供他使用。
他们想着,这把剑,你总不至于再给弄折了吧?
的确压手,好用,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如今在这儿派上了用场。
随着张远的一记“斩天拔剑术”。
朱燕的惨叫声立时停止,同时整个人向前倒去,伏在地上,费劲全力才用双手将身子撑起。
此时的朱燕,原本雪白的面容上沾满了泥土,戏服也因摔倒而遭到污染。
可这些对如今的她来说都无关紧要。
朱燕浑身发抖,眼眶通红,唇齿相击,原本挺拔的身子弯成了虾米。
口中还不时传来低沉的呜咽声,戚戚沥沥,如少妇丧夫,坟头哭泣。
“你干吗呢?”马玉陈见状不解。
可张远也没空搭理他,赶忙上前,将朱燕扶起。
“你做了什么……”李慧珠,陈十三和马玉陈一同上前,不解的问道,可还没说完,他们便发现,朱燕那头原本乌黑柔亮的秀发,现在却杂乱的披散着。
发梢处更是被削去了一段,造型木讷呆愣。
张远刚才那一剑,斩的便是朱燕的头发。
这把剑虽然没开刃,但只要速度够快,照样能断筋折骨,几根头发更不在话下。
“你们自己去看。”张远一指旁边的工业风扇。
马玉陈上前关停,凑近一瞧,老脸立马变了色。
“头,头,头发……”马玉陈慌了神:“头发缠住了!”
之前拍摄时,马玉陈觉得风扇放太远会穿帮,所以故意凑近了点。
可没想到,这一凑,便太近了。
一开机,朱燕那飘飘长发中的一缕就被吸到了扇叶上,打着卷的往里拽!
工业风扇的力道可比家用的大多了。
家用风扇若是被缠住,还可能会停下。
这工业扇可是楞拽啊!
刚才朱燕的惨叫声为何演的如此真实?
因为压根没演,那是真疼啊!
头发这玩意,平时被人拽一下都能疼出眼泪来,更何况是被机器卷到。
若是他出手再晚十数秒,说不准头皮都能被掀开道口子。
张远将浑身打颤的朱燕扶起,朝着发根一看。
她的颅顶偏右位置,大概有一寸见方的秀发已被扯断,裸露的头皮上显出一个个微小密集的血点子,也不知有没有伤到毛囊,以后会不会秃这一块。
“医务!”
“医药箱,快点!”
剧组这就乱做了一团。
经过随组医护的检查……
“幸好张远手快,斩断了被勾住的头发。”医护面色严肃。
“现在只是扯断了一撮,待长出来就好,我先帮用碘伏杀菌消毒,这几天别洗头。”
都说十指连心,其实头发丝也差不了太多。
就像女人在床上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并不是“你好厉害。”
而是“你压我头发了!”
这还只是被压到,就够喝一壶了,更何况朱燕这被生生扯断了一大把。
到现在,这位大姐的下巴颏还打颤呢。
不光如此,从刚才张远将她扶起开始算,这位一直紧握着张远的手臂,像是抓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不肯松开。
这会儿听到医务宣布并无大碍后,才身子一软,像是被抽了气的皮球般,歪歪斜斜的倒在了休息椅上。
张远松了松胳膊,都被握麻了。
“不好意思。”朱燕这才注意到他的小臂,上边已经被抓出了一圈红印。
“你没事就好。”
“多亏了你,否则……”说到这里朱燕的泪水如倒黄豆般倾盆而下。
最凄厉的疼,是麻醉消失后的疼。
最让人害怕的,是清醒之后的后怕。
朱燕想着,若非张远眼疾手快,自己这脑袋……
她当过刑警,所以曾经见过某不正规的乡村工厂中,一位女工的长发被卷入传送带后的惨状!
整张头皮与颅骨脱离,就像脑袋旁耷拉着一片海棠花的花瓣一样……
什么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