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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啊,这才几天,你的芒果干就没有了,看来还得去找程韵买菜,咱这一大家子人呢……”
八栋四楼,鲁秋芬又煮完一包芒果干,给丈夫孩子分完后,讪讪地来找陈燕。
陈燕的泡面也早被翻出来,第一天就给吴老太和吴壮壮吃了。
家中算上她自己现在一共是八口人,八口人八张嘴,多少东西顶得住这么吃。
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人压根不知道节省。
说的就是吴老大和吴壮壮!
吴老大在冰湖里泡了一遭居然没死成,只是脑子烧坏了,被他媳妇救回来。
现在除了吃就是拉别的一概不会。
吴壮壮是从小被养坏的,本来陈燕准备的泡面还能再吃一周。
被吴壮壮翻出来后,这小子趁着大家睡觉自己偷偷进厨房把剩下的面全吃了。
事后吴老太还护着。
结果就是目前,不仅陈燕的家被造的一塌糊涂,节省的物资也消耗一空。
陈燕是负担不起了,正好吴晴晴的病有所好转,她暗示了几次让吴家人回去,也不知吴家人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每次陈燕刚开了话头,他们就打岔把话题岔过去。
陈燕又是个脸皮薄的,说了几回后没回应她也不好意思再说,然而发微信给向志扬。
向志扬也只是口头安慰,让她再忍忍,自己会安排。
再忍忍?
再忍下去,她的家也是别人的了。
若是以前陈燕还会心疼吴晴晴的遭遇,现在在吴家一行人的出格言行下,这种同情心也消耗无几,她终于懂得了程韵的拒绝。
只是这代价也太大了!
“小陈,我跟你说话,你被装听不见啊。”
一边,鲁秋芬说了第一次没回应,又说了第二次,陈燕恹恹地把目光投过来。
“怎么?”
“我说,家里没吃的。”
鲁秋芬拿着个空芒果袋,“小陈啊,我们得去找吃的,不然明天就没饭吃。”
“嗯,那你去找吧。”
陈燕十分无语地闭上眼,一句都不想多说转身就往房间去。
突然,从她的房间里冲出一个人。
是吴壮壮,手里居然还拿着她的内衣!
“你们!!”
饶是陈燕脾气再好也受不了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说了多少次,不要进我的房间,你们都不懂隐私的吗?!”
“呜呜,哇!”
陈燕忽然的大声吼把吴壮壮吓哭了。
吴老太听见孙子的哭声立刻也冲了出来。
“怎么啦怎么啦?哎哟,小孩子不听话你说他就完了嘛,干嘛凶他,这么小的孩子他懂什么啊!”
吴老太本能地护孙子。
陈燕气的浑身发抖。
“小孩子?你要不要看看他干了什么?他进我的房间,偷我的内衣,这是小孩子?告诉你,你孙子这种行为叫耍流氓!”
“什么耍流氓,你这也太过分了。”
张金兰闻声也走了出来,弄清楚前因后果竟也站到了自己儿子的一边。
“妹子,别太小题大做,他只是个孩子,他懂什么男男女女啊,你别急,让我问问他为什么拿这东西。”
随后板起脸,对着吴壮壮。
“壮壮,老实交待,偷拿姐姐的内衣要干嘛?!”
壮壮:“拉屎!”
“拉屎你用内衣?厕所不是有手纸吗?”
等等,手纸好像没了。
上次上厕所她想擦,发现没纸就没擦,所幸也是小便,擦不擦都行。
但壮壮……
鲁秋芬去厕所看了一下,看完后出来差点没吐了。
壮壮拉稀了,这种是必须要擦的。
不擦的不熟一屁股屎?
“可擦你也不能用我的衣服擦啊!”
陈燕都崩溃了。
她们家有两个厕所,她自己的卧室带了一个客厅里一个,自从接纳了吴家人。
陈燕就把客厅的那个让给了吴家人,手纸是有限的,物资补给也不会补手纸,陈燕就和吴家人说过,要是用完了,便找个抹布,解决后再用水投出来,反复利用,极端天气,不得不采用极端做法,当时鲁秋芬也是答应的,怎么转眼间就……
“妹子,这事怪我,那个抹布,来回擦拭了两次,我家老二嫌脏,给扔了,所以……”
“所以你们干嘛不用自己的衣服擦啊!”
陈燕大喊。
吴老太嘀咕着,“用自己的衣服擦,自己穿什么呀,丫头,你那么多衣服,你就该拿出来啊,反正一箱子的衣服呢,我们也就用那一两件,都这时候了,还想着臭美……”
!!!
窒息!
陈燕觉得好窒息!
空气中隐隐散发着吴壮壮新鲜出炉的排泄物味,鲁秋芬烫煮芒果干的咸味,吴老太身上臭烘烘的老人味,和张金兰几天没洗头的头皮味,更别说,客厅阳台还坐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疯子,他身上的味就更重了……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本来好端端的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滚,你们滚。”
盛怒之后,是极度失望下归于的平淡。
过去十多年的教养,使陈燕即使撕破脸都维持住了体面没有口出恶言。
她给吴家一家人下了逐客令。
但却没有一个人动。
吴老太撇撇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
张金兰则是假笑了一声,还给自己挽尊。
“好好好,你生气,我们不在气头上跟你争,我们滚,来,壮壮,我们去阳台。”
她是滚去阳台,不是滚出房间。
屋子就这么丁点大,吴老二自然是听见了吵闹声,也都听明白了。
不过这个男人并没有出来说公道话。
说个毛说啊,难道真让他承担责任,带着一家人继续露宿街头吗?
好不容易逮着个冤大头肯收留,又是个体弱孤立的单身女性,好拿捏。
他才不会走呢!
而且,真要负责任的话也不该他负。
干错事的是壮壮,那是大哥家的孩子,要走也是大哥一家走。他们家可没做错,他媳妇还负担着家里全部的家务呢,虽说基本上都是他们自己的家务。
于是,在男人推诿女人装瞎的情况下,这次危机又是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陈燕看着一屋子乱哄哄,没有一个人尊重她也没有一个人听她说话,他们好像一群蝗虫心安理得地啃食着属于自己的一切。
眼里红红的,温温的。
待手一抹,一片湿漉。
她哭了,是后悔哭的,委屈哭的。
许是压抑了太久了。
她的哭声逐渐变大。
大的屋里的人全听见了,可,没有一人来安慰她,他们都各做各的。
吴壮壮偷进房间的事没个说法,偷拿的衣服也没还回去,更可恶的是。
几分钟后,就在她哭的时候,那熊孩子又溜进了她的房间,这回拿了个胸罩。
张金兰看见了,也没有责骂,而是平静地牵着吴壮壮的手进了厕所。
随着一阵冲马桶的水声。
两人离开,陈燕走进去一看,马桶旁边的垃圾袋明晃晃扔着她的两件内衣一个胸罩,上面都是稀稀拉拉的屎。
“啊!啊!啊!!”
陈燕在厕所里再度崩溃的哀嚎。
人群中只有鲁秋芬面露不忍,然而,在丈夫的目光示意下,她也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陈燕委屈就委屈吧,他们得活着呀,为活着做的事情都不能算错,对吧?
“程丫头,你到底对我有什么误解,为何一定要大哥赶我走?你就那么没有同情心,我家里漏风漏雨,这温度,我回家会冻死的呀!”
同一时间,洪家,潘瑶还在努力跟程韵拉锯,程韵瞅了她一眼。
该说不说,四十多岁的人,保养成潘瑶这样的还是少见。全国降温,外面成天不是下雨就是下雪,国道冻成冰桥,多少人朝不保夕饿的面黄肌瘦,可潘瑶呢,竟红光满面,头发亮丽有光泽,举手抬足一股成熟的女人味,也难怪洪叔会为她心动,两世,都栽在同一个女人手上。如果潘瑶只是个菟丝花,只靠寄生就能生长,程韵也不会多说什么。
一个老光棍,一个小寡妇。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她掺在中间瞎起什么劲。
但潘瑶不是啊,这家伙就是看着柔弱,实际上心比谁都狠,想想吧,上辈子洪叔对她那般掏心掏肺,宁可自己不吃,都要把口粮挤出来给她跟她儿子,她是怎么对洪叔?
自己和儿子靠在洪叔身上不够,竟还招来了不成器的弟弟。
三个人就熊一个洪叔。
给洪叔扣帽子,打洪叔,抢占洪叔的家。
这都是人干的?
不求你知恩图报,至少别恩将仇报。
程韵就是太清楚洪叔是怎么死的,对潘瑶这种外表柔软内心狠毒的人才更加无法忍受。
她也懒得和她讲理。
总之,她该为洪叔做的都做了,如果这一世,洪叔还是不听她的,非要帮潘瑶,那她就弃掉洪叔这张牌,再也不来了。
“叔,你选吧,你是跟她来往,还是跟我来往?”程韵干脆利落地抛出这一句。
洪叔自然是想都不想,“选你,韵韵,叔选你,好,我今天就把她送走。”
潘瑶:“大哥?!”
洪安:“对不起大妹子,韵韵不接受你,而且我仔细想一下她说的也对,你住我家确实不太合适……”
“什么接受不接受,你们是什么关系?!”
她是你的女儿吗?
她是你的情人吗?
她有什么权力让你选!
潘瑶脸都扭曲了,怨毒的眼光在两人间来回逡巡,等到洪安进屋把她的东西都收出来。
潘瑶察觉到无力回天,也不再装了,指着程韵就骂:“我明白了,你和这个老头……”
“好,你们真好!程韵,你就不怕我出去曝光,你们伤风败俗,乱搞男女关系?”
洪安:“大妹子,你瞎说什么?!”
伤风败俗,乱搞男女,韵韵才多大,潘瑶在想什么,怎么能这么污蔑他?
而潘瑶却痛心疾首,“大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只是被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迷惑了,丧失了做人的本心,想想当初你多么热心肠!咱们小区谁有困难你不来帮?我真是想不到,难怪她冒着风雪也来给你送菜,你们早就……”
“你别胡说!韵韵这是向着我,是出于小辈对长辈的尊敬,你怎么能这么龌龊?你说我不要紧,韵韵可是要做人的!”
洪叔愈发着急。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也许一开始就不该同意潘瑶来自己家借住,这好端端的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听听这都什么话。
洪安叫悔不迭,心中甚至想,如果潘瑶继续说下去,继续造谣程韵的人品。
她的窗户,自己也不管了,妈的,自己都成乱搞男女关系的老色棍了,还巴巴地修什么窗户,好人没好报!
“行了,给你个暖宝宝,你自己回去吧。”
洪安将行李放在潘瑶怀里。
在此期间程韵都不说话。
潘瑶瞧着屋外,鹅毛般的大雪,粗糙的雪粒像一颗小石子厚,这么多天不回家,她的家说不定早就被冰雪覆盖了,潘瑶不愿回去。
她脑子里快速思考着能接受自己的下家。
想了半天,竟都不如一个洪安踏实,他的条件是所有能帮她的人中最好的,她实在是不想走,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留下来?
“程韵,你真不怕我在群里说?”
“说什么?”
程韵嗤笑:“你觉得你这样疯人疯语,会有人相信你吗?”
也就洪叔思想简单会被威胁。
程韵是不怕的,先不说她跟洪叔在一起这言论本身有多么离谱,就说她有蔬菜这个物资就无人敢得罪她,况且潘瑶瓜田李下,她哪来的自信自己贼还抓贼还有人回应?她敢在群里瞎造谣,她就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潘瑶,我问你,你丈夫这么久没回来,你就不担心?”
“我……”
“你的儿子也跟着去了,这是你唯一的儿子吧,他的安危你也不在乎?”
“他们是去找物资,我有什么办法?”
潘瑶咬着唇,“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他娶了我,他就有义务供着我吃喝。”
“但是洪叔也没娶了你,你凭什么让洪叔供你吃喝?!”
“我……”
潘瑶语塞,她总不能说,过一段日子丈夫还回不来,她就委身洪安吧?那抱有不正当目的的不就成了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