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忙将自己跟陈子昂相识的过程说了一遍,虽然听起来很客观,甚至还指出了陈子昂的一些毛病,但就算是聋子也听出来萧辰对陈子昂是极为欣赏的。
其实他能将陈子昂带来,本身就已经说明一切了。
刘文正多精啊,一听萧辰的话音儿就知道他想要抬举陈子昂,于是也跟着补充了不少对陈子昂的看法。
他是户部出身,所以对陈子昂的评价就也专业和具体的多,顺口用汾州城的现状举了几个实例来佐证萧辰的话,就也分外具有说服力。
“也不敢瞒王爷说,若论公事,小人是十分欣赏子昂兄的,但若论私下,跟他的交情就也很一般了,当初都觉得此人毫不懂事!人家各地的太守知县送礼相当丰厚,可他陈子昂呢,却只送了萧大人和小人等一些土特产……真瞧不起人!”
刘文正最后这句话可谓是画龙点睛,点出了陈子昂的清廉和刚介。
“萧大人和文正说的也都有道理,虽然下官我跟子昂不熟悉,但就他那个开辟运河的想法,就足以证明他是一个有大局观,可担当重任的人!
话说咱认识的知府可也不少,但却就没一个及得上子昂的。”李弘道。
“我也跟子昂不熟,刚在萧大人府上才见了一面,但我就喜欢子昂说话直接,语出真诚,是个干事儿的,不像那些个酸文官儿,满口全都是之乎者也,废话连篇,只会吟诗作对,却是百无一用……哎呀,萧大人,我这可不是说你昂!”
林瀚说了半天才想起在座就有一个天下第一才子,作诗天下无双的萧五城萧大人,本是跟着凑趣夸赞陈子昂的,却不料将我萧老大给得罪了……
啥也不说了,我自罚一杯给老大赔罪!
“你林瀚东这话不但得罪了我,也得罪了咱们王爷,还有国舅爷,这两位可也都是会作诗,读过书的文人儿,你罪过太大,自罚一杯能行么?至少也得三杯……不行,喝三十杯!”萧辰拿起酒杯扯着林瀚的耳朵就灌。
大家伙哈哈一笑,气氛就也烘托到位。
李万云又跟几人喝了两杯,命端木南风将几位客人陪好,便即叫上萧辰,来到书房密谈。
他请萧辰来,自然不止是吃酒这么简单。
命人沏了一壶浓茶来醒酒,还亲手给萧辰斟了一杯,“这是从南疆带回来的乌龙茶,当地人都喜欢喝,我在南疆久了,便也喝的习惯,现在喝龙井都觉甚为寡淡,呵呵,南疆多少年,也只带回了这么一样东西。”
“王爷,你这茶太酽了,喝了只怕休息不好。”萧辰喝了一口,满嘴甘苦。
“呵呵,就算不饮浓茶,这几日我晚上也睡不着觉,还不如喝上两壶提神,还能思虑事情。”李万云道。
“王爷思虑的可也是夷州战事吗?”萧辰问道,“我听皇上的口气,似乎是想要王爷您亲自挂帅去征讨夷州。”
“呵呵,你也知道了?”李万云一笑,“这本是一个苦差,我还不愿去,可是偏偏却有人争着抢着想要去……皇兄这是将我放在火上烤哪。”
“王爷是真金,岂怕火炼?”李万云这话涉及到了李世和李丰,萧辰就也不好接话,只能顺势拍了一个马屁。
“呵呵,什么金子也架不住这么炼哪!不过我此去必然是要成功的,否则朝廷花费了这么大的财力物力,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若是不能成功,我也没脸回来了,萧辰,这次你还得多多帮忙啊。”李万云道。
“王爷跟我还客气什么?有什么差事只管吩咐下来,无论多难的题目,萧辰哪怕粉身碎骨,也得给王爷办了。”萧辰慨然允诺,要不然呢?
“呵呵,谁要你粉身碎骨了?你也不必这么紧张,我又不会问你要银子,瞧你这个小气的嘴脸。”李万云笑道。
萧辰心说你这话亏不亏心啊?你老哥都特么的要把我给榨干了,你还好意思问我要银子?
但你不要银子也是要东西,那跟要银子又有什么区别?现今世上,什么都是要银子的……
“当家才知道油盐贵。”萧辰叹了口气道,“燕云郡多少口人都嗷嗷待哺,有银子恨不得掰开成两半花,才也不至于有冻馁饿殍,王爷啊,咱们大周这些年来,战事太过频繁,百姓苦不堪言,无以生计,常言道……”
萧辰想说常言道官逼民反,但出口却改为,“常言道乱世为人,不如太平之犬,现在的百姓们可也不能经历再多苦难了。”
“贼寇不灭,何以国为?国将不存,何以家为?皇上用兵夷州,消灭叛贼,却也是为了今后太平盛世打下基础……嗐,现在说这个干什么?萧辰,你跟西洋人来往甚密,可不可以帮我订购一批他们的西洋火枪?”李万云道。
“买倒是能买来,只是他们的火枪特别昂贵,至少也比咱们的火枪贵十倍!而且甚为娇贵,容易损坏,还有保养起来极为困难,另外零件繁多,装卸不易……”
萧辰当然不愿意帮李万云购火枪去打天玄会的兄弟,但却也不能拒绝,只能将西洋火枪的诸多缺点一一指出,试图说服李万云打消这个念头。
“这个本王也知道的,但夷州气候潮湿,冬季也多阴雨天气,咱们的火枪还需要火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