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早被外力打破留下一地碎屑,存放在其中的药品和急救物资也已经被扫荡得差不多了。显而易见的是除了他们三人以外这里还肯定有其他人来访过,只是不知为何如今已不见任何踪迹。
夏油杰阖上门,将背上的受害者放平在还算整洁的病床之上。
终于从柜子深处翻找出一盒酒精棉片的万人桥翠赶紧凑到床边,才瞧见少女的制服口袋上绣着她的名牌,组成了“缘山惠”这个名字。这个姓氏多少唤起了他的记忆,思索许久才勉强猜出来这位受害人的身份。
“是缘山家的幺女……大概吧,只有前些年贺新的时候见过几次,我也不是很熟。”,那个时候他正忙于应付大学生活很少回乡,万人桥翠实在回想不起来她的长相,只能记起对方双亲在街里经营了一家农副产品商店。
“这里也算不上安全,不过也没有更好的地方了。”
“虽然受了伤,不过目前还不影响生命。当然保险起见最好还是让她尽快接受正规的治疗。”
夏油杰观察了一圈少女戴着的兔子头套。比起之前万人桥翠的更为逼真,同时上面附着的是更为厚重的诅咒的残留气息,在诅咒的影响之下几乎已经很难分清与真实的兔子头的区别了。
他试图像之前的万人桥翠一样帮助这位失去意识的少女脱下头套,只是细细观察了一遍却也没有找到缝隙的存在。头套自带绒毛的边缘仿佛和颈部的皮肤黏连融合在了一起,已经无法再划分出一道清晰的界限。
这真是再糟糕不过的展开了,夏油杰讨厌这么下结论,少女或许已经和这个兔子头套长为一体了。
他看着对方还稍有起伏的胸膛,闪烁其辞挤出半句:“……先稍作休息吧,过一会我再去寻找其他幸存者。”
万人桥翠原本想用找出来的酒精棉片替少女清洁伤口,可那个头套依然紧紧地包裹住了她的头部。他抬头看了一眼床边的夏油杰,对方面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试探着问了一句:“她戴着的这个不用摘下来吗?”
“……已经不用了。”
“啊,这样……”
万人桥顺着对方的视线,终于还是看见了缘山惠脖颈处的异样。他隐约猜出了夏油杰未说出口的话,默默把纸盒盖上。
目前仅仅失去了人类头颅的缘山惠从外表上勉强还能被视作人类,那之后又该如何处理?她是否还能维持人类的思维、语言、行动……
以及最重要的,她是否还能清醒过来?
万人桥翠只觉得一阵恍惚,紧跟其后的是一股难以言明的悲戚。
如果没有遇见夏油杰,如果没有听从他的建议。
此刻的自己又会陷入怎样的境地?
不愿再细想,他强迫着自己从这种胆战心惊中冷静下来。
先是大规模陷入昏迷的神山市的少年与少女。
谜一样的突然出现的夏油杰。
然后是诡异的神山高中,游荡于其中的黑犬,以及兔子。
万人桥翠越思考越只觉得前路就像是无边的迷雾。
他突然想到了之前玩笑话似的神隐之说,那些民俗传说中被神明隐藏起来的孩子们。如此说来他们这样也勉强算是被神祇或者是山野精怪之流给掠走了吧,或许不久前他和夏油杰撞见的犬头人即是狐狸化作的人型之类的也不可说。
可越是这样细究下去又显得可笑,夏油君也就算了,自己又是什么呢,难道越来越现代化的神明们已经放开了年龄上的限制吗?
夏油杰这边也是头疼得要命。
已经有学生在他的面前遭受到了袭击,一旁的万人桥翠从外表上看显然没有能力在这种充满诅咒的环境下自保,后续的行动方针都要变得保守为主。
只是千尺有头百尺有尾,他们既然能够同时陷入生得领域必定是满足未知的条件。目前为止的兔子和犬人之间似乎没有发现关联性,至少之前“窗”调查出来的资料上并没有提及这一点。再根据线索倒推回去,触发异常的关键就着眼于在某个节点,也就是进入了那个地方后发生的事情。
“话说那个道场,难道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道场?”
听见了夏油杰的喃喃自语,在记忆海中翻找出零星的碎片,万人桥翠犹疑片刻,“这个……”
“不方便说吗?”
夏油杰看向万人桥翠,对方若有所思的模样。
“那倒也不是,毕竟都在校史中留笔了,想要看的话也都能查到吧。”万人桥翠反问道,“倒是你怎么突然会问出这个问题?”
“只是突然想起来罢了,之前看到道场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反常。和崭新的校舍比起来那栋建筑物也太破了,简直就像上世纪留下的荒楼一样。”
他才是,从神社的时候就隐约有猜到这个家伙绝对会是个嘴下不留情的人。
万人桥翠一时语塞,最后还是将自己了解的悉数告知:“更详细的缘由可以去图书室借阅校史,如果后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