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存下的课本和笔记,当然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复印材料。因为大学去了东京的缘故,大堆高中时期的资料并没有为了腾出空间而被清理出去,反而很好的保存在了这里,等待着他的再次翻阅。
没错,脱离那种九死一生的急迫环境之后,万人桥翠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冷却的头脑开始运转,往昔的回忆逐渐浮现。
兔子和犬,虽然不太清晰,但这两个关联起来的象征之物确实在他的记忆中留下了存在的痕迹。万人桥翠站在成堆的书本前面翻阅着,他试图回忆起来,究竟是谁和他谈论起相关的事件。
他非常确定自己有保存过相关的纸质记录。
但是却无论如何也翻找不出来,就像雨滴落入大海一般失去了踪迹。
万人桥翠搜寻到最后开始有些抑制不住的烦躁,他连床与墙壁处的紧密缝隙都扫了一遍,甚至还找到了初中时最喜欢使用但莫名失踪了的一只钢笔。
但即便这样,万人桥翠也丝毫没有怀疑自己记忆的准确性,他百分百地肯定自己曾经接触过相关的记录内容。
几乎大扫除了一整个房间的万人桥翠,有些脱力地躺平在床铺上,任由自己的身体陷入柔软的被褥。他的思维却前所未有的活跃和执着,这就像是好不容易发现一点蛛丝马迹想出一点线索,越是这种关键的时刻,不探索清楚全貌就越是不甘心。
‘房间里保留的都是我以前学习相关旧教材和笔记,肯定还有哪个地方会用来存放着其他有关神山高中本校的资料。’
万人桥翠发呆地看着天花板许久,突然猛地坐起来。
没错,还有一个储存室!
既然不在他的房间,肯定是日常整理过程中被统一收纳起来存放的。他大学期间很少回乡,有关他的东西在没有得到他的回复前宫内女士是绝对不会处理掉的。
想到这里,万人桥翠偷偷溜出了房间。
至于阳世哥之前的嘱咐,他坚信只要不被发现即没有违反。
宫内女士应该已经睡下了,父亲也没有回来,整个家里现在还清醒着的应该只有万人桥翠和阳世两人。
顺着走廊蹑手蹑脚地缓步前进,庭院里购置的照明灯主要是为了装饰作用,在深夜之中能提供的光亮实在微弱,这也方便了万人桥翠的潜行。
会客厅的灯光还亮着,穿透紧闭的拉门,估计万人桥阳世此刻还在忙着收尾工作。为了避免照映出行动的影子,万人桥翠特意下到道廊下,弯下腰沿着泥土地面悄悄地绕了过去。
虽然是叫储藏间,但其实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组织大家在里面进行一次大扫除,清理掉一些过期作废的东西。
万人桥翠很快便找到了贴着自己名字的几摞藤编箱子,大学时期收到的信件、快递物品等都被严丝合缝的收纳在里面,这无疑方便了他的搜寻行动。
大概清空到第四个箱子的时候,万人桥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那是几本薄薄的连载刊物杂志,来自他高中时参与过的社团——古典文学部——出版的。这是该社团历来传统的产物,即于神山高中的校园文化祭时,作为文学类社团的古典文学部会出版一次社刊。
虽然从选题到印刷均由学生负责,但是也能从其中看出社团全体成员投入的心血和付出。尤其是当时的古典文学部在以各类运动和文艺社团活动闻名的神山高中称得上是十足十的冷门,人员及其稀少徘徊于解散的前提之下,能够保持住每届都有成果产出的传统实在是不容易。
而万人桥翠所在的那一届又是十分的特殊。
由于身体抱恙经常性病休,加入该社团也是被一位热心但又带着点自我主义的学姐自说自话写进名单充数的。至于轮到社刊出版时,这位学姐也是毫不客气地承担了所有的排版和编撰内容,分给他时也只剩下印刷的工作。
收到出版物后,万人桥翠从未仔细翻阅过其中的内容便收了起来。而或许正是在印刷过程中无意的一瞥,封面上的图样仍旧残留在记忆的深处,直到今天。
那是一本蓝色封皮的刊物,最上面的封皮绘制着不知其意的图样,那正是以犬与兔子为主题组成的。外圈由一群兔子围绕,中间的空白处则是由一只简绘形象化的犬与兔互相绕颈啃咬的画面填充。
最右侧则大大地印着刊物的名字。
——《冰菓》。
这其中也许正隐藏着事件背后的真相。
抱着这样的想法,万人桥翠就着手机打的灯光翻阅起来。
刊物的页数不多,出版的主题自然也不复杂,万人桥翠没一会就一字不落地读完全部的内容。但是这里面除了对日常社团活动的介绍,就是一些古典文学的研习观后感或者社员们合力完成的散文作品合集之类,与道场、火灾之类的关键信息可谓是毫不相干。
难道这个封面内容只是单纯地巧合吗?
大失所望的万人桥翠刚想将这批刊物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