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桥翠抬起可以自由活动?的那侧手,有些费力地拍了拍脖子旁边的脑袋,“是不是有点喝醉了?不舒服的话今天就在?客房里休息一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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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喝醉,只是有一点头晕。”
夏油杰眯着眼睛。
“而且比起醉酒,更多的是一种,疲惫……好累啊,阿翠,真的好累啊。”
不是几个?小时或者一天的维度,而是绵延许久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延迟爆发的情?绪和?感受。
像在?发酒疯一样,夏油杰突然侧身?抱住了陪伴在?身?旁的万人桥翠。
“……你是怎么想的呢,听到?悟之前那么说的时候。”
“啊,是指普通人那句?”万人桥翠轻轻拍拂着夏油杰弯下的背脊。
“我觉得,很开心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开心?”
“是啊,有种尘埃落地的轻松。”万人桥翠继续说道,“在?这之前我可是很紧张的,万一被五条君认为是什么危险的诅咒或抓起来可怎么办啊。”
如今既然六眼都这么说了,不也就侧面说明自己作为普通人类被承认了嘛。
“哈哈,大?概只有作为最强的悟才会有说出这种话的余裕吧。”
夏油杰低笑几声,很快又回归了沉默。
“阿翠。”
“嗯?”
“你在?使用?罪歌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受?”
“我想想……”
万人桥翠神色自若,“感觉轻飘飘的,什么都能做得到?。但是又真的超级吵,从早到?晚在?脑子里面说个?不停,重复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现在?也是?”
夏油杰惊异地抬起头来,和?万人桥翠四目相对。
“是啊,从小时候一直到?现在?都是如此。”
万人桥翠在?心中默默感谢着四月一日,如果不是他给出的帮助,自己现在?会变成什么样也没个?定论。
“不过最近也算是稍微习惯了一些。”
“那你又是怎么……”想说的话最终咽了回去,夏油杰按捏着酸胀的太阳穴。
仿佛从戛然而止中体会到?了那种无法掩饰的痛苦,万人桥翠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最早的时候从幼稚园开始吧,家?里人还以为是精神问?题,可送我去治疗后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等升上小学,我意识到?脑海中的声音有着独立思维,‘她’开始和?我对话、劝诱我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
“就这样到?了中学,我的精神实?在?支撑不下去了。在?一次言语冲突中我砍伤了同?学,或者说,在?我清醒之后突然发现自己手中握着作为凶器的美工刀。”
“这确实?是一件恶性事件,尤其主犯还有着万人桥的姓氏,所以班主任只好将?我带去了校长办公室。我当时真的很害怕,害怕极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家?人,也不知道怎么向他们解释自己的异常。或许就是这样的恐惧让我再一次失去了对于罪歌、对于自己的掌控。”
“等我再次恢复意识之后,校长办公室中的所有人已经被同?化了,这一次我的手上握着的就不是美工刀了——但至此还不是最糟糕的。”
话锋一转。
“回到?教室后,其他同?学那副惊惧和?躲避的眼光……我意识到?这样的议论如果继续下去的话,总有一天会扩散到?学校里的每一个?人,等到?那时再想做些什么的话代?价就无可估量了。”
“所以你……”
夏油杰难以置信地向万人桥翠求证。
万人桥翠只是点了点头。
“事情?朝着最糟糕的走向发展,我的精神和?身?体状况一落千丈,一踏入学校就会引发剧烈的生理反应,那一年有超过一半的时间都是在?病床上度过的。”
每当他看着身?为“孩子”的同?学和?其他班级的人聊天说笑的时候,就会想起曾经的恶行。就像是潜伏在?人类中间的怪物,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失控对周围的人发起攻击,破坏他们原本平静正常的生活。
夏油杰想说些什么宽慰的话语,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年幼的我成为了这份力量的奴隶,罪歌就像是监牢一样困住了我的精神,操控了我的前进?方向。我的精神接受着罪歌提供的愉悦,可是我的理智却告诉自己应该为此愧疚。”
万人桥翠停下轻声细语的讲述。
在?朦胧又昏暗的光线之中,他垂下肩膀,像是在?发呆,又或者仅仅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无可自拔。
“……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起过去的事情?。”
夏油杰欲言又止,失去了做出表情?的能力。
“这也是我第一次说给别人听,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历史。你和?那时的我不一样,你比那时的我成熟,有经验,也有很多可以依靠的同?伴,所以至少不要像我一样在?失控之下选中了最糟糕的那个?选项。”
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