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贡嘎寨的土楼向下望,只看到那群清流寨的士兵们,一个个都举着盾牌,已经开始向后面慢慢的撤退。
兴国公站在几人之间,慢慢往后退,大声呵斥道:“贡嘎寨的草包们!有本事打开寨门,同我们短兵相接!定然屠尽你们全寨!”
“谁跟你们短兵相接?”老九的脑袋立即从土楼上钻出来,带着阴恻恻的笑容,大声喊道:“射箭!将他们全都给我射死!一个都不要留!”
所谓此一时彼一时,这群清流寨的人突然出现在大门外,定然是轻装前来,没其他补充,眼下他们的武器用尽了,自然是贡嘎寨反击的时候。
“不好,撤,快撤。”兴国公特意拉低了声调,其中带着几分慌张的意味。
在他身边拥簇的一众士兵,此刻按照计划,赶忙将他这个将军都甩在了身后,四散而逃。
老九眼看着那帮家伙跑的如此之快,脸上立即出现兴奋的神色,大声喊叫道:“废物!全是废物!再留下来跟爷爷打啊!”
眼见得他们撤退,老族长这才带着人从木台上下去,刚歇息了不到一刻钟,就听木台上留守的人大喊道:
“族长,他们又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寨门外又传来叫骂声:
“贡噶寨的走狗们,是不是吃屎去了?”
老族长肺都快气炸了,吹胡子瞪眼地怒吼道:
“给我弄死他们!”
……
傍晚的贡嘎寨里,原本,百姓们最近早早的便全都待在家里,如今这动荡的时候,极少有人敢随便乱逛,但是今日,寨子里,却有不少人开始聚集。
老族长的土楼里。
这老头捂着心口,上气不接下气,嘴里一直嘟囔着:
“清流寨……安南皇室……岂有此理……欺我太甚……”
便看到门外跌跌撞撞的闯进来一个蓬头垢面的人。
满脸的鼻涕眼泪,此时都沾到了一起,伴随着他说话,在嘴里一进一出:
“老舅啊!你可要我们家做主啊!福根让清流寨那帮孙子们扎死了!”
这来人正是九长老,在逼退了清流寨进攻之后,他原本很高兴,但是在清算完战损之后,这位长老整个人都不淡定了,自己的小儿子,竟然偷偷上了土楼,而且被长矛刺穿了身子!
现如今,这位长老都哭的不成样子,只趴在地上一个劲的喊:“老舅!老舅啊!”
“你给我起来,废物!连半点骨气都没有!”
老族长眼看着这家伙一脸窝囊的样子,一巴掌便甩在其脸上,如今也不顾自己沾满鼻涕眼泪的手,作势要将其提溜起来,但是毕竟年事已高,还不等他动作,便让老九整个压在了身下。
“老舅!福根死了!我要报仇,我要带领寨子里的男丁们,去讨伐清流寨!”
九长老义愤填膺,只感觉心口一团火已经到了嗓子眼。
“福根死了?谁让他上土楼的?”
老族长听着他的话,此刻一张嘴止不住的颤,福根今年不过十,是他们这一脉最年轻一辈啊!
“老舅,什么都别说了,这次咱们寨子里死了三四个年轻人,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要去攻打清流寨!”
老九此时哪里还有之前那几近崩溃的模样?只是一双血红的眼睛,只怕就能瞪死个人。
“大家都来了?”老族长看着老九,自己也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
他踉踉跄跄的来到自己的土楼外,只看到下面的路,早已经被寨子里的年轻人挤满。
“族长!我们要报仇!”
“报仇!攻入清流寨!”
众多族人们,手握刀兵,已然做好了准备。
“老舅,让我们去吧。”九长老站在其身边,目光坚定。
老族长低头,顺着土楼的阶梯,看着面前的众人,此刻也下定了决心:
“好!那就打!直接趁着夜色,突袭清流寨!”
几个时辰后,伴随着夜色,老九带领寨子中数百个好身手的后生,立即顺着两个寨子相连的道路,踏向清流寨的方向……
清流寨内,作为守军统领的洪刚坐在自己家里,悠哉游哉的吃完了最后一口饭。
这几天,那大隆的军队虽说时有在寨外叫嚣,却不敢大举进攻,倒是让他有了些轻松的时间。
吃过饭后,洪刚便打算美美的睡上一觉,待到明日,再与那些大隆军队磨蹭。
但这次,还不等他披上自己的兽皮毯子,便有个神色慌张的青年赶忙跑进来,一脸的惊愕,也顾不得洪刚已经准备休息,一把便将其拉起来:
“洪刚大哥!哪里还有心思睡觉?有人打进咱们寨子里来了!”
“什么?那帮大隆士兵不需要休息吗?”
洪刚顿时从床上跳起来,十分不解。
“不是大隆的人,好像是贡嘎寨的那些人,他们趁着夜色爬上咱们的土楼,在寨子里见人就砍!”
“贡嘎寨,他们疯了?难不成他们和大隆军队同流合污了?”
洪刚还记得这段时间寨子里的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