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成道看着自己手中的密信,此时长叹一声,将其扔在桌子上,捂着自己的肚子直叹气。
半个多月前,白折一枪刺穿他的腹部,那伤痕直到现在都无法恢复,再加上北疆这风雪的鬼怪天气,让他的状态变得更差。
几位副将拿起桌上的密信,也只能苦笑,不出意外,那位陛下要求他们即刻同北疆军队展开大战,免得夜长梦多。
“说说看吧,你们是怎么想的?”黄成道摸着肚子说道。
“将军,依我之见,我们的确应该加快进度,尽早同靖庶人展开大战,如今已是深秋末尾,马上就要步入冬天,这北疆人烟稀少,粮食更是少得可怜,我们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对他们展开大范围进攻,最大程度的消耗北疆的粮草!”
几个副将们各抒己见,倒也都是大体上同意了陛下的意思,毕竟现如今这平叛的军队,军心已然不稳定了。
此时,却突然有一人说道:“将军,我怎么听说,先皇好像还没死,如今就在北疆?”
“胡说!你们这意思,难不成是在说,陛下是弑父上位?”黄成道顿时便意识到了什么,若是这件事情在军队中间传开了,那么这场大战,可就由不得他再拖下去了!
边上几个副将听着这些话,一时间不敢言语。
唯有黄成道猛然间站起身来,沉声道:
“吩咐下去,让所有军营做好准备,天亮时便出发,大军向北开拔,这次无论面前有多少军队,有几人在拦着,都给我踏碎!这次,势必要让那靖庶人,人头落地!”
“是!”几个副将赶忙领命。
天快亮时,一夜未眠的黄成道终于从自己的军帐中走出来,外面刮了一夜的狂风,此刻这用牛皮缝起来的军帐都被冻得僵硬,其表面,不知何时挂了一层白霜。
大帐之外,十数万大军早已经整装待发,黑色铠甲表面,是一层凝结的白霜,放眼望去,像有一场雪落在了他们的头顶。
黄成道满脸沉重的翻身上马,注视着自己面前的大军,沉声说道:
“诸位将士!我等奉大隆天子令,不远千里,前来北疆剿灭叛军,今日,便是我等向北压境,建立功业的大好时机,此战,势必要将靖庶人的脑袋带回去,向陛下奉上!”
面前大军,一言不发,但是被他此番话也有所激励,眼中已然包含了杀意。
“如今,本将命左路将军,领兵三万,向阳辽关北面进发,直攻北面城墙;右路将军,协同先锋队,带领五万大军,前往南面城墙,负责据守一方,不得放任北疆任何人出入!”
一瞬间,十几万大军开始分散开来,向北方的阳辽关进发,迎着朝阳,一连串的脚步声,在这荒凉的戈壁之地,传得极远。
与此同时,在阳辽关城楼上,秦堂父子各自身披一件裘衣,拿着同样的望远镜,在等待着他们的对手出现。
不久之前,斥候来报,黄成道分兵三路,十几万大军齐齐上阵,已经向着北疆方向进发。
秦堂倒是不急不慢,早早的命人在各处埋好了土雷,并且将手上能用的五位大将,同样兵分三路,已经在各处领兵,准备同朝廷的军队开战。
这次,北疆的军队整装待发,软甲铠甲足足套了三层,并且各自配备袖箭、连弩、燃烧瓶和土雷,这些武器,在此之前的不断挑衅和施压中,都不曾展现出来,为的就是这一日,能够让那些冥顽不化的军队,身死当场!
“马上要开战了,害怕吗?”隆皇两只手撑在城墙上,看着自己的儿子。
“早已经准备好,只是未想到,与朝廷开战竟如此之快。”秦堂不禁叹气,同样两只手撑在城墙上,等待军队的到来。
“好,有魄力,我当年如你这般时,也曾经亲征敌国,说实在话,父皇当时可没有你这样冷静。”隆皇心里自然是开心的,同时他也很清楚,这一仗,秦烈根本就没有赢的胜算。
远处,突然间出现一大队人马,为首之人,正是抚军大将军黄成道。
顿时,父子俩的注意力被吸引,各自拿起望远镜,开始观察这场战局。
在黄成道的身边,还有大概六万名士兵,不断向前。
“请陛下放心,此番大战,老夫虽说老迈,但也不是这毛头小子能够对抗的!”荣国公此时就带着近万名士兵站在城下,在他身边两侧,是肖玉城和白折,两位年轻的将军。
“将军旗展开!”只听到肖玉城大喊一声,在他身后,立即有两面军旗展开来,其中一面,黑底金边,其上只写有一个靖字,正是秦堂靖北王的军旗,也是北疆数万军队的旗号。
而另一面,则是血字悬于金底之上,这面军旗,是隆皇还为皇子时,领军征战的标志,今日再现,也是为了昭告天下,隆皇仍然还在世间,至于那擅自修改年号为启元的秦烈,则是个不折不扣叛逆之徒!
荣国公位列最前方,单手紧握那杆锐利陌刀,头也不回,只沉声说道:“诸位将士,我等今日开战,是为北疆,是为陛下,这次必定要横扫叛军,护送陛下回京!”
“为陛下!为北疆!”
声势浩大的口号,伴随着远处一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