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生知道,海老宗主没有骗他。
他更知道,他的那个同门师兄可不是个一般人。
海国者,心思深沉,晦暗如海,一身天赋,更是惊人。
悟性、灵根、运道……皆是上上之选。
何念生甚至怀疑,若没有那两个海姓蛀虫,怕是那海国早就跻身元婴了。
即便是拖着那两个累赘,海国还是窥见了元婴的门户。
如此天资,简直令人胆寒。
估摸着怕是只有那隐灵根能压他一头了吧。
想到隐灵根,何念生便又觉得头疼几分。
夏鸣那小子的病到底应该怎么治啊?
……
其实何念生不知道的是,海氏兄弟的背刺也是被逼到了绝路。
海国修为的提升,可瞒不过他们的感知,一旦海国成为元婴修士,神魂升华,肉身蜕变。
到了那时,别说是吃下祭器,他们能被海国直接拖死。
这就好比钓鱼、遛鱼。
遛了半天,鱼把钓者拖了进去。
谁吃谁?
生死攸关之际,江崇又找了过来。
一者有心,一者有意,一来二去,勾搭成局。
海国必须死!
大河宗?狗屁的大河!
各自为战吧!
于海氏兄弟而言,若是能得到海国的所有,晋升元婴修士也未可知。
一旦成就元婴,开山称祖又是一段佳话。
富贵险中求,不死万万年,拼了!
……
随着海氏兄弟诉求得到满足,一旁的江崇也颇为意动。
“许道友,那青丹何念生必须得死啊!”
听着江崇的传讯,许魏洲直接眉头一皱。
青丹何念生,可是宗主特意交代的人。
不到万不得已,许魏洲是真的不想动他。
一个炼丹宗师的意义实在是太大了。
“江兄啊,大业为重,为人修士,你难道还看不穿吗?”
看着江崇那杀机内敛的眼神,许魏洲又不放心地续了半句。
“江道友!江宗主!!!莫争朝夕,放眼未来!何念生早晚会死的。”
听到许魏洲这话,江崇方才又阴沉着脸,继续逼向宗主海国。
面对着四修的围困,海国却也看不出半点的慌张。
光光就是这一点,四修也不由得暗自称叹。
只是修者仙路,哪有什么对错啊。
挡路便死,无须多言。
于此生死关头,困顿之境,海国宗主的目光环顾四周,最后停留在了何念生的身上。
“念生师弟……”
听着海国的这声呼唤,黑虬林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而那逐渐淡出纷争中心的何念生,也被一下子拉了回来。
面对着海国那平静的目光,何念生颜色不改道:
“师兄高义,以一人之命救我大河众修!”
说完这话,何念生又是恭敬一拜。
看到这一幕,海国的眸子更加深邃了。
大河众修默然之际,许魏洲心中倒是很开心。
因为于何念生的话音之中,他听到了一股服软的味道。
是啊,谁又想死呢?
青丹何念生,他岂能免俗?
只不过,许巍洲嘴角的那抹笑意还没来得及晕开,便又直接凝固在了原地。
因为他还没笑出声,那宗主海国便笑了,他笑得是如此开怀。
哪怕大笑扯动伤口,海国依旧没有停止。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更是开始迸发出无比璀璨的光芒。
“海龙、海岩,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但是你们哪里又能知道,大河宗对我的意义啊。”
“我自幼便向往山上的仙人,年幼失孤,我的一切都是师尊给的,这是我欠大河的,我总觉得,只要我足够努力,师尊便会放下那个想法……”
“后来,师尊力排众议,让我成为大河宗主,我以为师尊放下了,我以为你们放下了,如今看来,是我想多了……”
“我以我心照大河,无奈大河空流去啊……我努力维系着四姓大河,若不是我,大河宗早就散了!”
“你们四姓早就各怀鬼胎,彼此成仇!互相坑杀!毁灭吧,我倒要看看你们会不会后悔!”
“何念生!我若是死了,你岂能独活?”
“江雄案,我帮你了,青丹太上,有我举荐之功,山下血洗十七郡,亦是我帮你平息的。”
“师弟啊,师弟,天高海阔,今日你帮我,我们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
于海国感怀之际,竹剑宗众修也顺流而下,直抵大河宗门。
元婴长老威压之下,大何舟上修士弟子,直接转投山门。
古话说得好啊,识时务者为俊杰。
立于父亲之前,宗主许玄大手一挥。
恍若这大河千里,都是他打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