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山岭,赵流澈极目远眺。
望着远方那座若隐若现的景统尸陀城。
赵流澈的嘴角渐渐勾起了一丝凉薄的弧度。
没有半点预兆,赵流澈径直看向身后的姜成子。
“我记得……你好像是道上之贼来着?”
听着赵流澈这话,姜成子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
嘴角咧出一丝苦笑,姜成子点头回道:“不瞒尊上,小修确实做过,只是……”
微微摆手,赵流澈直接打断了姜成子的碎碎念。
“别只是了,一日为贼,终生为贼,这没什么好狡辩的,元央之内,众修皆为贼子。”
“我也懒得追究你的那些过往,你的本事应该没有丢吧,去吧,去将那人带出来。”
默默点头,姜成子一步步朝着景统尸陀城走去。
一步又一步,姜成子的身影渐渐暗淡。
他好似融入了这片天地之中。
于那风中,回荡着一阵似有似无的低语。
一日为贼,终生为贼?
真的如此吗?
望着姜成子那远去的背影,赵流澈旋即又看向了身后的季蛟。
瞅着季蛟眼中那散乱的瞳色,赵流澈眼中漩涡悄然旋起。
于赵流澈的大世眸光注视下,季蛟的瞳色缓缓凝聚。
瞳色如常,季蛟的理智也开始重新上线。
看着眼前的赵流澈,季蛟眼中难掩畏惧之色。
仙人啊!
世间能有几人不畏仙人!
季蛟可不同于姜成子那个老登。
他还年轻。
很年轻。
满打满算也就一百多岁。
季蛟还没来得及反应,赵流澈声音方又悠悠传来。
“好好的季氏法不去修,你修这个玩意做啥,修来修去,脑子都不正常了。”
此刻的赵大仙人一脸和善笑意,没有半点威压可言,俨然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一时之间,身为当事人的季蛟都有些恍惚了。
季蛟自然是知道大观仙人的。
大观仙人的才情、天赋、横绝一代。
更有人说,大观仙人乃是古来最为浪漫的仙人。
毕竟,他所留下的那些绝美诗词,至今还在九野传唱。
毫无疑问,大观仙人乃是一个极具魅力的人。
压下心中纷杂念头,季蛟恭敬回话。
“回禀尊上,季氏的传承已经断了,我们被大宗抛弃了……”
“泱泱季氏……只留下我一个人了……”
轻轻拍了拍季蛟的肩膀,赵流澈周身都在散发着一股无比随和的气息。
气息浸染之下,赵流澈嘴角的笑容好像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以后跟着我。”
“我保你不再迷失。”
听到这话,季蛟身躯猛地一震。
眼中闪过一抹挣扎的神色,季蛟还是问出了心中的那个疑问。
“敢问尊上……夏鸣和您到底是什么关系?”
季蛟这话是壮着胆子问的。
虽然他知道此举可能惹怒仙人,但是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心中怎么想,季蛟也就问了。
昔日如此,今日亦然。
这便是季蛟。
面对着季蛟的提问,赵流澈依旧那幅模样。
“夏鸣?你的那个师弟是吧?告诉你也无妨。”
“夏鸣乃是我的心魔之念,他是我回归的道标。”
“他啊……始终不肯相信这个事实,心魔嘛,也可以理解。”
“不过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他离开不了我,我们啊,不可分割。”
赵流澈嘴角笑意勾起之时,姜成子已经走入了景统尸陀城。
来回变换着面孔与气息,姜成子如入无人之境。
行于尸陀城内,姜成子一脸的感怀之色。
这才是……家的气息啊!
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深意,姜成子忽得笑了。
仙人又能如何?
没了天命,仙人也就失去了仙。
他们也会死,他们也会输。
他们也只是这局棋局上的棋子罢了。
念头通达之际,姜成子已经走到了城主府邸的门口。
就好像……他知道青龙山主的位置一般。
于城主府邸的门前,姜成子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拦了下来。
那人手持一柄染血柴刀,身形壮硕,气息很是凶悍。
来者正是破六韩。
柴刀直指姜成子的面门,破六韩也没跟他废话。
“你是谁!?滚回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看到挡路的破六韩,姜成子也为之一愣。
于破六韩的身上,姜成子觉察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似乎……他在哪里见过破六韩一般。
没时间理会破六韩,姜成子一手拍向柴刀,下一刻,破六韩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