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鹅店的美食早已准备就绪,热气腾腾地端上了桌。一碟油饼虽费了点周章,但大厨的锅气十足,效率极高,没让他们久等。
九叔一马当先,筷子轻巧地夹起一块油亮的鹅肉,这一夹,仿佛发起了无声的信号,战火瞬间在这四人之间点燃。
一番风卷残云后,众人抹嘴满意。文才腆着肚子,似有身孕五月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秋生也不甘示弱,肚子微微隆起,像是悄悄藏了小秘密。
陈飞消耗的体力终于得到了补充,但肚子依旧平坦如初,唯有九叔,长衫一遮,身形依旧潇洒。
“吃饱了吧?”陈飞看着他们,眼中满是笑意,“那我就去付账了。”
“去吧,我可是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了。”文才摆摆手,一脸满足。
“嗯嗯,”秋生轻轻揉着肚子,嘴角含笑。
九叔微微颔首,一旁的陈飞便招手叫来了伙计。这顿饭吃得真叫一个畅快,账单一结,好家伙,一百八十个铜钱,这可不是笔小数目,普通人得辛辛苦苦干上半年才能攒下这份家当。
酒足饭饱,文才搭着秋生的肩膀,一步三摇地从张家烧鹅店晃了出来。
“九叔?”那男子开了口,声音中透着几分亲切。
“任老爷!”九叔一见此人,立刻拱手作揖,态度恭敬。
陈飞和秋生也赶紧站直了身子,心中明了,这便是镇上赫赫有名的任家后人,任发。任家在镇上的地位非同小可,
即便有过十八年的衰落,依旧是镇上的首富,掌握着大半的生意,连镇长都是他们家的亲戚。
任发目光一扫,注意到九叔衣角上的油渍,嘴角轻轻上扬,笑问道:“刚享受了美味佳肴吧?”
“正是。”九叔应道。
任发走过来时,他那腰间的金带随着步伐轻轻摆动,而他那清秀的面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和蔼可亲。
一旁的女子们偷偷瞥向他,只见他耳廓分明,鼻梁挺直,肌肤略显松弛,却不失中年男子的魅力。
他那不经意间露出的锁骨,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他曾经的辉煌。
任老爷大摇大摆地走过,一帮人马前呼后拥,他随意地对九叔招呼道:“有空来找我品茶。”这会儿,迁棺的事还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九叔在任家镇上也算是个人物,经营着义庄,兼顾风水、法事,顺带卖点宗教小玩意儿。
文才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心里直痒痒:“唉,我要是也能这样风光就好了。”秋生一旁诡秘地笑了起来,挤了挤眼说:“告诉你啊,有个法子能让你一步登天。”
“快说快说!”文才急不可耐,仿佛已经看到了希望,连秋生的脏衣服都答应帮忙洗了。
“听说任老爷有个独生女,你若是能娶了她,那家业不就手到擒来了?想想看。”秋生故意拖长声音,语气里满是诱惑。
文才皱了皱眉,一脸嫌弃:“但那任老爷长得像个...猪头,他女儿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秋生不以为然地耸耸肩:“那你权衡权衡,是娶个猪头风光无限好,还是打一辈子光棍强?”
文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得了,娶猪头总比光棍强。”
“得了吧,整理好心情最重要。”秋生一边说,一边轻轻拍了拍文才的肩膀。
文才那副纠结的模样,让他忍俊不禁,差点儿笑出声来。他赶紧捂住嘴巴,弓着身子,肩膀抖动个不停,活像一只偷笑的狐狸。
陈飞一旁摇头,心想等任婷婷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两个家伙怕是要被迷得团团转,那时才会明白什么叫做“真香”。
“唉。”九叔在一旁听着,不禁叹息一声,心想自己这么多年没有被这群活宝气死,还真得多亏了平时的养气功夫。
他们来时只花了半小时,回去却走了四十多分钟,比蜗牛爬得还慢。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开坛禀报祖师。”九叔临走前拍了拍陈飞的肩膀吩咐道。
“是,师父!”陈飞应声答道,身体挺得笔直,比他当年军训时还要直。
九叔却并未表扬,反而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似乎在说,他又看到了另一个秋生、另一个文才,满眼的无奈和心累。
陈飞读书时曾多次见过这种眼神,心中明了。
他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轻轻放下手,心想,以后的日子,九叔自然会知道他陈飞并非那种轻浮之人。
秋生今儿又如往常,没骑车回他那温暖的小窝,他总觉着义庄的床板硬,不如自家的弹簧床睡得香。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陈飞就兴奋得跟只刚出窝的小兔子,因为今天他要正式成为九叔的徒弟了。
九叔也起了个大早,一身杏黄的太极道袍穿在他身上,显得他威严中带着一股子仙风道骨。
背后那把桃木剑,更是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他家那张大桌子上,黄布一铺,摆得整整齐齐的,镜子、蜡烛、道经、水碗、米碗,还有那一套画符的工具,唯独木剑,九叔习惯性地背在了身后。
这时候,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