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伯深深地叹了口气,无言以对。荷萍道:“骆驼不走出沙漠,他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绿洲。今天我来找你,只是提醒你,神林教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强大,还不足以称霸天下。相反,他已弱不禁风,说垮就垮。”
公孙伯听她贬低神林教,心里怫然不悦,道:“神林教有多强大我心里有数,你是来教训神林教的么?”荷萍道:“良药苦口,信不信由你。神林教现在看似已经称霸天下,其实他是虚胖,已经站到了风口浪尖上。”
公孙伯静静地听着,没有回答。他日日夜夜盼着能见上荷萍一面,没想到见面了,却和荷萍话不投机。
荷萍又道:“实话告诉你吧,这些日子来,我一直潜伏在神林谷,却没人发觉。可见神林教纪律松散,管理之混乱。如果朝庭大军来到,神林教就是一盘散沙。说到底,神林教现在的强大也就是在百姓面前强大,在朝庭面前,还是弱不禁风。无组织无纪律,就是一群欺软怕恶的乌合之众。”
公孙伯不由得一惊,想着和水灵已不在一条心上,这种结局也不足为怪。轻声道:“多谢你提醒。”
荷萍道:“要想兴教,先要兴家。善待自己的夫人,不要被燕胜有机可乘。蒙汉一家亲最好不要在神林教体现出来。”说话语带有关,公孙伯当然领会其意,顿时满脸通红。
荷萍道:“水教主爱慕虚荣,这是人之大忌。”公孙伯轻声道:“其实我又不傻,由她去吧!”
荷萍深深地盯着公孙伯看了一会儿,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口。慢慢地转过身,正要离开,公孙伯不知从哪来的勇气,一把将她抱住,道:“我们一起走吧,越远越好。”
荷萍很吃惊,但她今晚没有反抗,道:“你考虑清楚了?真愿意跟我一起走?”
公孙伯道:“我对你的真心难道你一点也没有体会到?”荷萍道:“我当然体会到了,只是我心中另有他人,怎能委屈了你?”
公孙伯没有作答。荷萍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你想让我跟你走,但有个条件,不知你能不能做到。”公孙伯大喜,道:“只要你吩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荷萍道:“你说话算数?”公孙伯点点头。
荷萍犹豫片刻,道:“去救金枝的爹。”公孙伯惊呆了,仿佛一盆冷水向他泼来,把自己的一片热情浇得冰凉,苦笑道:“金枝的爹是谁?他在哪里?”
荷萍道:“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如今被压在五指山下。”公孙伯道:“荷女侠,你是真糊涂还是装傻?而且把我还当成傻瓜?”说着,已松开了双手。
荷萍很痛心,向前走出几步,哽咽道:“这就是你对我的真心?”公孙伯道:“你说我救谁都可以,唯独金枝他爹不行。”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荷萍的心,她也明白,要公孙伯去救他的情敌,情以何堪,于是他身形一起,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水灵明白,夫妻不和一定会影响神林教在江湖上的声威。她也在努力告诫自己,不要总和自己的丈夫过意不去,争争吵吵,赌气斗胜。但总是事与愿违,这些日了来,她总是闷闷不乐,忧心忡忡,既担心夫妻不和之事传遍江湖,又担心仇家寻仇,神林教上下不能齐心协力对敌。
公孙燕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故意问道:“娘,神林教一天天壮大,你应该高兴才对,为何还发愁?”
水灵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有些事你还不懂。”公孙燕道:“娘小看人,人们都说,女儿是娘的小棉袄,你心头的烦恼难道我还不清楚?”
水灵忍不住笑了,她脸上很久没现过笑容了,道:“傻丫头,那你对娘说说如何才能消除烦恼?”
公孙燕道:“娘,你是教主,也是母亲,教里教外,家里家外的事很多很多,什么事都一手揽尽,能不累吗?得让人处把人让。”
水灵道:“说得好,娘一定记在心上,娘问你,你和赖公子相处得怎样了?”公孙燕笑道:“顺其自然吧。”水灵道:“我和你爹都会渐渐老去,神林教早晚得让你们来打理,赖公子很聪明,可以当大任。”
公孙燕道:“娘不要胡说,你和爹就像一棵大树,我还想在树底下乘凉呢。”正说着,赖士保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公孙燕问道:“我正和娘说悄悄话,你来干什么?”赖士保笑道:“我正想听听你们的悄悄话。”水灵道:“赖公子,你来得正好,我有事要问你。”
赖士保怔了一怔,道:“伯母尽管说。”水灵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说说神林教将来该如何走?”赖士保道:“伯母,我们都不是外人,恕我直言,现在的神林教在江湖上名气很大,但名不符实,表面上看似很平静却是暗流涌动,危机四伏。”听到这话,水灵很不高兴,轻声问:“说说你的见解。”
赖士保道:“现在的神林教已不是以前那混迹江湖的神林教了。树大招风,很多人都惦记着神林教,也就是说,神林教强大了,对手多了,对手也更强大了。特别是朝庭,一定将神林教视为眼中盯,以现在神林教的实力,神林教可以称雄江湖,但和朝庭相比,还没有优势。”
水灵道:“你是说我们还怕花路阳?”
赖士保点点头道:“花路阳好对付,但他的靠山我们不敢惹。花路阳现在不敢上门找麻烦,可是将来他一定还会找神林教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