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锦和金枝话不投机,便不再言语。他是公门中人,不可能放弃追查荷萍。只是他感到左右为难。金枝见曹锦对娘疑神疑鬼,感觉和曹锦渐行渐远,心头一片迷茫。
像金枝一样,荷萍心情也非常沉重。
曹锦虽不再追究柏笙,可谁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还有没有怀疑她和柏笙?无风不起浪,柏大侠真是东莲教头目吗?如果柏大侠真是东莲教头目,那后果不堪设想。她细细搜索记忆,柏笙这些日子来的所作所为一一浮现在她眼前,在她印象中,柏笙老实本分,在江湖上从不招惹是非。即便有人欺到头上,也选择忍气吞声,大事化小。与他天下第一武学大师的身份和表现极不相称。莫非他是在故意伪装自己,刻意向世人隐瞒什么?想着想着,不寒而栗。她犹豫了许久,决定暂不去神林谷,而是去仁和山庄。在她的授意下,颜东方带着柏笙一家人悄悄回了仁和山庄。她要弄明白,柏笙到底有何神秘。
颜东方见荷萍来访,甚是高兴。荷萍曾经救过他们父子的命,这次又提前通风报信,让他们平安逃走。他对荷萍感激涕零,便热情接待了她,并连声道谢救命之恩。
荷萍四处看了看,没发现柏笙夫妇的身影,问道:“柏大侠呢?”颜东方道:“柏笙这些日子来在后山开垦了不少荒地,种上了庄稼,准备在这里长住了。”
荷萍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这些日子来柏大侠离开过仁和山庄没有?或者有没有朋友来访?”颜东方心头一震,从荷萍那忧郁的眼神中已意识到了不妙。便问道:“柏笙怎么啦?他和琪儿住在后山,我们也很少见面了,有没有客人来访我们也知道。”荷萍道:“江湖上又出现有关他的传闻,我担心又会出现什么阴谋。”
颜东方大吃一惊,问道:“又有人说我们什么坏话了?”
荷萍点点头道:“柏大侠武功高强,乃江湖名人,被人说几句坏话不足为奇。”她暂不想告诉颜东方事实真相,便提出想见见柏笙。
颜东方领着荷萍来到后山,见柏笙正和颜宇琪在地里干活,忍不住摇头叹息。荷萍道:“颜掌门,柏大侠武功高强,却躲到山林中种地为生,真是奇谈怪事。”
颜东方听不明白荷萍想说什么,小心翼翼问:“荷女侠是不是想知道什么?”荷萍低声道:“我想知道有没有陌生人来拜访柏笙。”
颜东方微微一怔,问道:“柏笙生性怪僻,又是个哑巴,不善与人交往,哪有朋友来访?荷女侠是不是在怀疑柏笙什么?”
荷萍道:“柏大侠武功高强,理应号令武林,扶危济困,做一个人人敬重的侠士,哪曾想毫无作为。而且人见人欺,他也选择逆来顺受,忍气吞声。我想不明白。”
颜东方道:“别说你想不明白,我也想不明白,他如果号令武林,青云派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荷萍道:“颜掌门,柏大侠真是哑巴?”
颜东方越听越奇,问道:“荷女侠怀疑柏笙不是哑巴?”荷萍道:“有关柏大侠的传闻越来越多,我感觉得到柏大侠越来越神秘,有人说他就是东莲教的小头目。正在秘密召集失散的东莲教徒,有何目的,不言自明。”
颜东方吓了一跳,喃喃道:“柏笙老实本分,不可能是东莲教的什么头目,一定是谣言。”荷萍道:“我也希望是谣言,不过有野心的人平常都表现得默默无闻。”
颜东方呆了一会儿,问道:“这么说来,荷女侠是怀疑柏笙不怀好意了?”荷萍道:“小心防着为好,颜掌门,你留意着他,必要时可以劝劝他不要铤而走险。东莲教徒在山东闹事,不仅害得朝廷花不少精力应对,也害得不少东莲教徒丧命,当地百姓跟着遭殃。”
颜东方深深叹了口气,苦笑道:“我一心为国为民,没想到阴差阳错得了个谋反之名。现在可好了,女婿也有谋反之嫌疑,看来这反贼之名是要背到坟墓里去了,祖祖辈辈都要跟着蒙羞。”
荷萍道:“身正不怕影子斜,颜掌门对大明忠心耿耿,为了民族强盛,向朝庭捐献了大部份家当,谋反之名是受人陷害。今后有什么打算?”
颜东方道:“我背上还负着谋反之名,还能有何打算,不被朝廷追捕和被武林同道指着脊梁骨骂就谢天谢地了。”荷萍道:“颜掌门,你不必自责,我在朝中有很多熟悉的朋友,我一定想办为你洗清罪名。”说着,感到很愧疚,没能告诉他是赖士保在捣鬼。
颜东方感动得热泪盈眶,连连道谢。随后荷萍提出想在仁和山庄多住些时日,颜东方当然明白荷萍的用意,是想在仁和山庄监视柏笙,他也想揭开柏笙的神秘面纱,于是满口答应。
就这样,荷萍和颜东方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都密切关注着柏笙的动向。一连几天过去了,二人没有发觉有陌生人来寻找柏笙,而柏笙也像往常一样,除了练武就是下地干活,与世无争。两人失望之余都暗暗高兴。原来江湖上流传柏笙是东莲教头目之事果真纯属谣言。
荷萍决定再监视一晚就离开了。这天天色渐渐暗下来,荷萍和颜东方去监视柏笙,过不多时,忽见有黑影晃动,荷萍和颜东方都大吃一惊,待她细细观察时,黑影已经消失。
荷萍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轻声道:“果然有人在悄悄联络柏笙。”颜东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哪想到平时默默无闻的女婿居然图谋违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