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桃哭了半天,鼻子眼睛都红红的,看着可怜极了。
她抬头,兔子似的眼睛一下子就盯住了那个高大的身影,一动不动地望着沈肃。
他来了,梦......是真的......
她不用被活埋了!
“娘!我嫁!我要嫁给他!”梨桃指着前方的高大身影说道。
这大概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出格的事,说过最出格的话了。
沈肃自带威严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虽穿着粗布麻衣,那一身肌肤倒是雪白,哭得鼻头与眼睛都红了,脸蛋也透着绯红。
当真是人如其名,宛若一颗水蜜桃。
他还未说明来意,这姑娘便胆大的说要嫁给他,在村里,这是极为出格的举动了。
“梨大娘,我是沈肃,我来向梨桃提亲,聘礼是三十两银子,两只大雁,一头野猪。”
梨大娘瞧着沈肃。
这人她见过几面,也是去年打仗回来的,爹死在了战场,娘一气之下也走了,就剩下他一个,还带了两个孩子回来。
如今靠着打猎维持生计,带着两个不明不白的孩子,又不种地,村里没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三十两银子,怕是他爹的抚恤金,也是他能拿出来的所有银子了。
“娘,陈家可是五十两银子!您不能糊涂了!”王翠儿拽了一把梨大娘,紧张的说了句。
看婆婆那眼神,像是动容了,三十两银子比五十两银子足足少了二十两,可不能让婆婆动摇了决心!
“要你说!闭上你的嘴!”梨大娘骂了三儿媳一句,目光在陈家与沈肃身上犹豫不决。
“梨大娘,咱说好的今天来下聘,顺便把人带走,您不会要反悔吧?!”陈家大管家目露凶光,身后几个大汉也挺了挺胸膛。
眼看这事儿就要成了。
这个沈肃是个什么东西?!
也敢来搅和陈家的好事!
沈肃半分不惧他们,周身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不敢小觑。
梨大娘目光闪烁着。
三十两银子,也不少了,活的,总比死的好不是?
真要给陈家配了冥婚,也就五十两银子和那些吃食了,用完也就完了。
若是嫁给这猎户,日后总要接济他们一家。
这大一家子,光靠三儿子一人干活,哪里活得下去?
梨大娘下定了决心,将梨桃朝着沈肃那边推了一把。
“梨桃,你跟沈肃走吧,咱家是养不起你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沈家的媳妇儿,也别忘了我是你娘,这些是你侄子!”
梨桃差点摔倒,跌跌撞撞的抓住了沈肃的衣裳,欣喜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娘!”王翠儿大喊了一声,五十两银子没了,煮熟的鸭子都飞了!
“大田,把你媳妇儿拉回去!”梨大娘朝院子里的儿子吼了句。
“翠儿,别说了!那是冥婚啊,要人命的,你想让咱家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啊?!”梨大田拽紧了王翠儿的手腕,将人拉回了屋里,吵吵嚷嚷又是一阵。
“梨大娘!你这儿事儿办的不地道!得罪了陈家,没你们好果子吃!”陈家大管家眉头紧皱,恶狠狠的盯着梨大娘,身后的几名大汉蠢蠢欲动。
昨日说好的今天过来带人,拿他们陈家当猴耍呢?
梨桃闻言害怕的往沈肃身后躲了躲,陈家那么多人,若是他们强行把她拉走,她哪里反抗的了?
“大管家,您也体谅体谅我,我一个当娘的,哪能忍心送自个儿女儿去死啊......”梨大娘往地上一坐,抹着两眼哭闹,“你这是要让人戳我老梨家的脊梁骨啊!”
村民们也纷纷指责陈家大管家。
“有钱了不起啊?穷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这事儿梨大娘做的对,她今儿要是真把女儿卖陈家了,我日后路过她门前,多少得吐两口唾沫!”
“......”
“冥婚本就伤天害理,按照我大雍律例,早就废除了,你们强行配冥婚,要是告到县太爷那儿去,是要蹲大牢的。”
有一个在镇学读书的十四五岁少年,不忍心见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被活埋,走上前来仗义执言。
“县太爷也得听钱老爷的!梨桃,今日我陈家定要带走!”
陈大管家一个眼色,几名壮汉一步步朝那小少年靠近,俨然是要杀鸡儆猴。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无故殴打良民,是违反律例的!”
小少年见几个大汉朝自己走来,心里发憷,腿有些发抖,富绅家仆打死人的事情他也不是没听说过。
梨桃发现一双带着茧子的大手覆盖上了自己的手,然后她抓着的衣裳就被抽走了。
沈肃快步来到小少年身前。
一脚踢飞了举着胳膊意欲打人的大汉。
那大汉往后飞出去,还撞倒了后面的三名壮汉,一下子就干倒了四人。
“你们确定要在我们溪山村动手?”冷厉的